第三百六十五章 殺人嫌疑

“樓下剛剛出了人命,魏廣被指認為兇手,現在幾名侍衛與魏廣,正與客棧中的夥計僵持著。”

蕭清朗皺眉,起身冷然問道:“可有人去報官?”

“客棧的掌櫃的讓人去了衙門,只是現在天色已晚,不知衙門中是否還有人當值。”

此時,許楚面上的倦態也倏然不見,她皺眉緊跟跟蕭清朗往門外而去。

二人剛到樓梯拐角處,就遙遙看到下方後院之中,一群手持棍棒扁擔的夥計,為著手扣在腰間佩刀之上的魏廣等人。氣氛凝重,劍拔弩張,可雙方卻誰都不敢擅動。

看得出來,客棧中眾人也自知打起來,自己不會是魏廣等人的對手。可若不圍起來,又擔心被人跑走。

而幾人腳下,則有一人斜躺在地,沒有任何動靜。

許楚跟蕭清朗對視一眼,彼此意會,想必那就是魏延口中所說的死者了。

就在二人欲要下樓之際,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就見三五手持火把的捕快自門外湧入。那幾人進門,先拔刀圍住魏廣等人,而後蹲下身去查看了地上的死者。

為首的捕快看向同伴搖搖頭說道:“死了。”

得了準確的信兒,那捕快才對著魏廣呵斥道:“何處來的賊人,竟敢當眾行兇!”

魏廣見客棧並未私下動手,而是尋了官府出面,當即心裏就松了一口氣。他暗暗松開了按在佩刀上的手,拱手對那官差說道:“我等路過貴地,見天色晚了,所以在本客棧落腳。可是,不成想為了馬槽草料之事,與這小夥計生了口舌之爭,只是我等卻並未與他動手。”

他言語有條不紊,態度也沒有任何躲閃,倒是讓那幾名官差面面相覷起來。

他們在官府當差多年,自詡見慣了各路作奸犯科之人,像眼前這樣的卻並未見過。依著他們的眼力瞧,這幾人下盤極穩,且話說間右手縱使不自覺的在腰間摩挲一下。他們順著開口之人的動作看去,卻見其腰間掛著一柄雁翎腰刀。

雖說那刀鞘顏色暗沉並不華麗,可透過縫隙露出的寒光,卻讓人心中驚駭。使得極為官差不敢輕敵,更不敢直接上前將人拿下。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拱手對魏廣道:“既然諸位這般說,那不如隨我們去衙門一趟,是非曲直也好當著縣令大人的面得個公判。”

此時,若是魏廣幾人一意孤行不去衙門,輕則被人視為心虛。重則,只怕是要引起爭端。

幾人正在危難之際,卻見蕭清朗面色淡然的踱步而出。

雖然天色昏暗,可卻難掩他俊秀的容貌,還有那雙沉若深淵的孤冷眸子。青玉發冠,月色暗紋錦袍,盡顯風華光彩的矜貴氣質。

就算說句如玉公子,只怕也無人能反駁。

於諸多侍衛跟夥計之中,蕭清朗的出現,就如同憑空而出的謫仙,縱使是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官差,也不免收斂了幾分戾氣。

為首的官差還未問話,就見客棧掌櫃的已經小跑而來,對著那官差說道:“差爺,這位公子跟姑娘就是他們的同行之人。剛剛發生命案之時,他們二人在二樓房間,並未在場。”

這話說的分毫不差,卻讓蕭清朗跟許楚皆皺起了眉頭看了過去。

那官差聞言,臉色也稍稍好了一些。

他拱手對蕭清朗道:“想必公子是主事兒之人,如今公子身邊的護衛涉及命案,還請公子能行個方便,讓他們隨在下一道去衙門走一趟。”

許楚看了一眼表情淡然的蕭清朗,神情不由得凝重起來。如果魏廣幾人被帶去衙門,那蕭清朗身邊明面上就再沒有侍衛了。更何況,魏廣身為蕭清朗的左右手,其所代表的分量何止一二。

只是不知,這是意外巧合,還是那些人早已布好的局。

想到此處,她心裏也略微有些焦急起來,目光也隨之落在了地上的死者身上。

蕭清朗掃了一眼眾人,見許楚心有存疑,於是從袖中取出一方令牌扔給來者。

“讓你家大人親自前來,我就在此候著。”

那官差見蕭清朗拒不配合,當即就要發怒。可未等他斥責出聲,就見一方令牌迎面而來。他手忙腳亂的接了令牌,接著火光一看,就見其上赫然寫著一個“刑”字。而背面,則是龍鱗形狀的花紋,甚是繁瑣卻透露出攝人的威嚴。

蕭清朗見他還在發愣,於是負手冷笑道:“刑部侍郎的腰牌,豈是常人能仿制的?”

那官差茫然一瞬,忽然就想起大人之前所說的話,好像是錦州城那邊出了大事兒,一連將官場上下的官員都擼了下來。後來有消息說,靖安王跟袁大人上報朝廷,讓朝廷派刑部大人下來接著徹查官員貪贓枉法跟謀逆之事。

而今,他看眼前之人,一派清貴威嚴模樣,縱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卻也讓人心裏發緊。當即,他的神情微微一變,趕忙給身後兩名官差嘀咕幾句,然後拱手跟蕭清朗告罪一聲,就匆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