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驟然發狂

雖然沒有人招待了,可並不妨礙蕭清朗跟許楚找到被宋家夫婦遺忘的大小姐宋馨。相較於前面那兩位,這位瞧著倒是安靜。

只是還沒等許楚開口,就見她突然驚叫著張牙舞爪的沖著自個抓撓過來。

鋒利的指甲撓來,帶著恨意的憤怒怨懟的目光,幾乎要化作實質穿透來人。

“小心。”蕭清朗厲聲喝道,雙目欲裂,絲毫不復往日沅芷澧蘭的高潔形象。

話音剛落,許楚就覺得一個暈眩,被人緊緊的護在了懷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擡頭看去,就感到一串粘膩落到額間,隨之而來的便是極重的血腥味。

“哈哈,野種野種,你們都是野種,都該死……”得了手的宋馨兒高興的咧嘴笑起來,指著破相流血的蕭清朗喊道,“我才是宋家大小姐,你們都是野種,都該死!”

許楚卻顧不上她此時話裏的意思,趕忙拽下蕭清朗的胳膊踮腳查看。卻見他下顎處已經貫穿了一道一指長的血痕,因為是指甲摳下的,竟然生生少了一層皮肉。

根本不用想,那痛感必然十分厲害。

她看著蕭清朗絲毫未變的神色,還有依舊半身遮擋著她的動作,心裏又疼又酸。

大概是這邊鬧出的動靜有些大了,使得尋找老夫人的人手也三三兩兩的趕了過來。眾人瞧見被自家大人請來的貴客眸光冷若冰霜,而下顎處還淌著血珠子,當即心中一驚,哀嚎道,今日當真流年不利,老夫人還未尋到,大小姐又闖了禍。

幾人將宋馨兒圍住,其中兩個常年在院子裏伺候宋馨兒的婆子上前抓住她的左右胳膊,以免她在上手。

大概是被捏的疼了,宋馨兒臉色刷白,一雙杏眼不由自主的開始掉淚珠子,“疼疼疼,我讓我爹殺了你們,嗚嗚……我要告訴我爹,你們都是壞人,都打我……”

她哭哭啼啼的,再沒了剛剛那副兇神惡煞的狠勁兒,倒真像是孩童那般想要尋人做主告狀。

許楚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就將全部心緒放到了蕭清朗受傷的下顎之上。她從懷裏取了手帕,輕輕的將蕭清朗下顎的血跡擦去,而後小心翼翼的按壓了幾下傷口。在看到那傷口處還有半粘連的皮肉時候,她心裏更緊,略微蹙眉心疼的說道:“傷口有些深,不上藥是不可能的。不如今日就先這樣,我們回去尋楚大娘先給你看傷。”

此時血已經止住了,可那傷口落在許楚眼中,依舊是觸目驚心。莫名的,她心裏就有些氣惱了。卻也不知到底是惱怒了誰。

好像自從跟自己在一起後,蕭清朗像這般受傷已經並非一兩次了。雖然每一次,他都不以為意,可次數多了,自己難免心裏難受。

於是,她再開口時候,就帶了幾分郁悶,“難道你就不能躲開她的沖撞?非要讓自己受傷,也不肯將她拋出去!難道憐香惜玉就能不分場合了?”

蕭清朗看著許楚陰沉著臉色,原本還覺得有些憋屈,可在聽到她的抱怨後,心頭的郁氣蹭的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他好笑的點了點她的腦門,笑道:“我還不是擔心你會厭惡對女人動手的男人?”

以前他何曾如此費過心思?莫說是有人傷了自個,就算是有動手的心思,無論身份無論是癡傻還是魔怔,都逃不過罪責。

畢竟,除去他的官職所引來的各種刺殺跟仇家之外。就只說他這堂堂的靖安王身份,就注定了不可能受人欺辱,否則一個蔑視皇室的罪名,足以抵得上謀反之罪。

然而在遇到許楚後,這一切就有了變化。

他清楚眼前之人雖然是女子之身,可性子卻是獨立要強極為剛直的。所以在看到話本子裏所說的,女子最厭惡的便是男子與女人動手,如此才使得他剛剛想踹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可是,電光火石之間,又不能動手將人打飛的情況下,他下意識想到的就是,絕不能讓小楚受傷。

只是如今聽到她的話,雖然帶著幾分抱怨跟憤憤,不過落在蕭清朗耳中,卻覺得格外甜蜜。他挽住她的手,長舒一口氣說道:“我向來不知憐香惜玉是何意思,否則也不會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

他聲音嘶啞,喟嘆一聲,隱隱含著快意說道:“可是小楚剛剛的話,卻讓我心裏覺得舒坦,縱然受傷也覺得頗為值當的。”

冬日的暖陽,並不熾熱卻很明媚。如今籠罩在倆人身上,是意外的靜好。

宋馨兒被人拉下去了,加上她的狀態也實在不好詢問什麽,所以許楚跟蕭清朗就直接往外走去了。

這廂二人剛離開怡水園,就見宋夫人身邊的丫鬟鳳兒來請二人去前廳用午飯。

鳳兒一見蕭清朗下顎多了一道血痕,當即就驚呼起來,連聲詢問怎麽回事兒。又急急忙忙的扯了一個下人,讓他趕緊去請了大夫到正院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