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謊言之下(二)(第2/2頁)

粥煮的火候剛剛好,不濃不稀。味道也並未因著加了肉末而油膩,反倒是因著熬煮冬季鮮有的青菜而清爽不少。

幾人用過早飯後,蕭清朗就拿出了昨夜由魏廣所執筆記錄下的供述來。

許楚接過來時候,就見那一小摞紙張中,已經被人用朱紅色的筆勾勒出了幾處回話來。

她看了一眼蕭清朗,心裏卻是格外輕松。以前不曾有人相幫,這些事情只能由她一點點的梳理,費心勞神後的疲倦當真難受。可如今,她不僅能光明正大的以自己想用的手段驗屍,且還能放心依靠著一個人,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卻的確很是新鮮。

“按著隱娘的說法,她聽到了兩次開關門的聲音。而按蓧娘所說,第一次是金福送夜宵,第二次是她追出去請廚娘送熱水。”許楚神色稟然,輕輕蹙眉,“而金福說,當時他讓兩位廚娘回廚房打熱水送來,而他則陪著蓧娘暫等......”

蕭清朗聞言,輕笑說道:“不僅如此,當時有巡邏的下人也看到了二人,所以他們所說的話表面上看,幾乎是毫無破綻。”

一旁蕭明珠也接過了那些紙張,幾項對比,當真是有二人之外的人證。她疑惑道:“既然沒有疑點,怎得三叔還給標注出來了?”

許楚淡淡一笑,意味深長道:“就是沒有疑點,才是最大的疑點。”

蓧娘怕生,尤其怕與男性相處。就算金福比她大了二十多歲,可到底也是男人,所以按著蓧娘的性子而言,她應該是避之不及,又怎會跟他暫等廚娘?

就算是要等,她也應該是回到房間跟隱娘一起才對!更何況,她還露出了最大也是最明顯的破綻。

“你們說,玉娘會不會在金福送宵夜之前,就已經被凍死了?”

“這怎麽可能?且不說屋裏燒著火爐呢,就說她要是真死了,那隱娘跟蓧娘見得是鬼啊。”花無病翻了個白眼,插話道,“那玉娘也不是傻的,就算是個傻子,要被人活活凍死也得有反應啊,怎麽可能生生受著啊。”

“世間沒有絕對的事兒。”許楚說道此處,就取了手劄,翻找到當日蕭清朗所尋卷宗之處。上一次問話,最有疑點的也是蓧娘......

“第一次謝娘之死時候,蓧娘因怕生而未在跟前,不過因為有下人證明她不曾離開過房間,所以也算洗清了嫌疑。只是,她卻隱瞞了見過金漫山的事實。這一次,在於討要熱水時候,表現又有奇怪之處。”許楚取了紙筆,將心中的疑惑寫下。

只是現在她腦中千頭萬緒,明明好似有了頭緒,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什麽都抓不住。

她默然許久,盯著手上的紙張若有所思,要是真是蓧娘所為她又是如何辦到的呢?她下意識的翻看著手上的東西,當看到於老板跟張老板晦氣的言語後,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後,使得她突然脫口而出道:“兇手並非是一個人。”

“為什麽?”蕭明珠顯然沒跟上她的思路,愕然擡頭看著眉目舒展開來的許楚呆呆問道。

“你們是否還記得水亭起火後,於老板的態度跟話語?”

“記得記得,當時於老板驚惱不已,甚至差點將金漫山給勒死......”蕭明珠興沖沖的開口。

“對,他責問金漫山的那句話,表明他此前對山莊鬧鬼之事,一無所知。張老板跟於老板與金漫山交往甚密,可就連他們二人在此前都未曾聽聞過蓮花山莊鬧鬼之事,可見金漫山將此事隱瞞的很嚴。而除去這二人之外,余下的女眷跟雜耍藝人戲班子,以前都不曾來過山莊。”許楚收回思緒繼續解釋道,“所以之前我們推測的那種兇手是莊外來人,將計就計以鬼神之論行兇的想法,就不會成立了。”

“如果說第一起命案,還可能是一人所為的話。那後來第二起命案,就絕非一人可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