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危巢不思量,一法兩般貌(第2/4頁)

但是天督使者一到,這老怪物就銷聲匿跡,只把自己那些門人弟子留在峪中,祭了使者的寶劍。

紅螺雅閣配合使者設局,一邊放出消息,廣邀各派,為使者設宴,一邊則派出自家小輩去那老怪巢穴之中,假裝是狐假虎威,搜刮幽樓的家底,行動之時,極盡嘲諷之能事。

那老怪觀察許久,果然按耐不住,準備斃了那幾個無知小輩,他剛一出手,就被潛藏在側的使者抓住痕跡,鬥殺在幽樓寶庫之中。

然而時隔三十天,把此地清掃過的天督使者早已不知去向,幽樓老怪居然再度現身。

“怎麽可能?!”

紅螺雅閣的閣主,紫金冠,白緞袍,果然風雅,鼻梁高挺,留著黑亮的八字胡,此刻卻是一副面色扭曲的模樣,咬牙切齒。

這整座莊園,處處都是墻倒屋塌的痕跡,黑煙滾滾,烽火四起。

院子裏那些綠油油的花草,也被烤得枯幹卷曲,地上躺著一具又一具屍體。

“當時我們親眼確認過,你的肉身被使者飛劍穿心,打成飛灰。三魂七魄,也被那一道萬夫莫當的鐵血劍意繚繞,切割潰散而亡。”

“那幽樓老怪絕沒有什麽替身法門能夠瞞過天督使者的法眼,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假冒這老賊來滅我紅螺雅閣?”

那幽樓老怪,黑袍披身,頭戴高帽,也是一純色的漆黑,卻面白無須,手上捧著一個骷髏頭,輕輕摩挲著。

而在他背後空氣之中,有一個幽綠色的隱坑,完全由元氣構成,像是隨他運動的一種背景,陷坑的邊緣,則是一圈跳動的星座符號。透露出詭異的光芒。

這正是幽樓老怪的獨門護體功元,百鬼守關元氣。

他聽了那雅閣閣主的話,也不回應,只是把目光放在對方身後的幾個年輕人身上,一寸寸的掃視過去。

那幾個年輕人,男子俊秀,女子嬌艷,都是雅閣之中出色的後輩,還有一個是那雅閣閣主的妹妹,虹蘿才女。

當初正是她們幾個進入了幽樓老怪的巢穴之中,一邊做出搜羅寶物的模樣,一邊言語交流,處處嘲諷。

尤其是那個虹蘿才女,從前一向才名遠播,艷若牡丹,但是一旦有意冷嘲熱諷,真可謂是妙語連珠,往往從人想象不到的角度出發,把這見多識廣的老怪都氣得三屍神暴跳。

當時他貿然出手,以至於被天督使者抓住蹤跡,這虹蘿才女至少可以占一大半的功勞。

只不過在如今遍地屍體的映襯之下,那虹蘿才女早已花容失色,泫然欲泣,看不出半分當日的驕傲神氣了。

幽樓老怪心裏暢快:“我聽說,你曾與道教逍遙教主的徒兒有過一些交集,甚至還跟儒教鳳姿鳴舞夕陽君,共處過一段時日,昔年不曾在意過,上一回倒真是討教了你的口才,想必你把那兩個黃口小兒伺候的很是愜意啊。”

“哼哼哼,可惜他們兩個早就去了邊境,今天誰也保不住你們。待我把你兄長慢慢殺了,就送你一道禁法,管叫你變成無日不歡的蕩婦,去那些乞丐窩裏,發揮你的專長。”

伴隨著老怪怨毒的聲音,他身上壓下來的那一道陰戾玄光更加沉重。

雅閣閣主舉劍向天,如同百花簇擁的劍氣,碰上了那樣一力勝巧的玄光,頓時全被吞沒,他往日自詡的清逸風雅而不失於淩厲的劍道,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才發現其華而不實的本質。

劍法之中模擬百花煙香的虛招再多,再怎麽讓人眼花繚亂,神馳目眩,也無法阻止那一道玄光壓的越來越低,離他們頭頂,甚至已經不足兩尺之地,劍刃被死死壓住,越來越彎曲。

劍身上傳下來的力量,如同一根根帶著絲線的繡花針從十指尖端穿刺進來,在雅閣閣主的體內密密縫織,皮下的血肉變得濃稠如墨,皮膚上看似無損,卻泛起了比胭脂還要紅艷的色彩。

這雅閣閣主,不禁發出慘叫。

幽樓老怪說要將他“慢慢殺了”,這四個字,在真正感受到的人身上,才能品味出那種不寒而栗的狠毒。

虹蘿才女等幾個後輩一起出手,可他們比紅螺閣主還要不堪的多,那些絢爛繽紛的真氣,尚未碰到玄光,就已經隔空潰散開來。

光是從空氣裏反震下來的那股力道,就叫他們一個個全都雙膝一挫,癱倒在地。

這時,空中忽然飛來一把黑黢黢的小劍,刺入紅螺閣主的右臂根部。

也許是已經被幽樓老怪折磨的太狠了,這一劍入體,不但沒有讓他感覺到新的痛苦,反而覺得手臂一涼,慘叫聲都低了一下。

已經蔓延到肩頭的胭脂血色,竟然為之消退了半分,且同時更有一股水墨劍氣,順著他右臂匯聚到鑲嵌明珠彩玉的長劍之中,劍身一彈,將那一股玄光生生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