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燕穿心(第2/3頁)

這種危機預警,有時候甚至會讓燕子沖產生,近似於被天敵注視的驚悚感覺,但有時候又衰弱到完全無法對自身產生威脅。

危機的源頭,好像是眼前的這個人,又好像是彌漫在四周,無處不在的某種東西。

在手背上的寒毛時而聳起,時而平順下去的變化中,燕子沖甚至會隱隱約約的覺得,那種東西在自己體內也有,只是含量要遠比對方身上的少,所以才會有這種壓制感。

“壓制我,你憑的是什麽呢?”

燕子沖注視著地面的眼睛裏,耀起了一團銀色的光芒。

那個小小的洞穴崩裂擴大,銀色的戰斧揮舞如輪,銀袍破地而出。

羅在心幾乎將周圍這些板結沉重的地面,視如輕薄無礙的水面一樣,一往無前的沖殺出來。

他渾身上下都透發著不太明顯的異樣光芒,斧頭像風車一樣,左右上下飛旋輪砍過去的時候,又激起了地面大量的塵土。

燕子沖則只以一雙肉掌應對,他雙手捏成了爪子,要比真正鋼鐵打造的爪子還銳利、霸道的多,硬碰硬的去招架對方的斧頭。

雖然會避開斧刃,但是砸在斧頭其他部位的時候,那股勁力直透過去,令羅在心的雙臂,都漸漸感到酸麻微顫,飛舞如輪的斧頭,速度也不禁隨之降低。

“喝!”

又是以斧子劈出去的時候,羅在心看著燕子沖冷然回手一爪抓扣,眼神對上的一刻,銀袍之下熱血沸騰的胸膛,也不由得有一點不冷不熱、如鯁在喉的感覺滋生。

‘這人怎麽全然不受神賜之心影響的樣子?’

羅在心腦中不免狐疑。

他自從得到神賜之心以來,面對的敵手,如果不是同樣也得到神賜之心的金原公國高手,那多多少少都會受到神賜之心的壓制,表現為心態不穩,疑神疑鬼。

好像在防備他攻擊的同時,還要同時防備許許多多不存在的敵人。

可是眼前的這個老頭,就像是完全沒有這些顧慮。

羅在心又豈能知道,大齊這幫頂尖武術家在結伴狩獵的過程中,也有過多次的交流。

燕子沖就聽吳廣真講過當初周屍的“神摔”之技,那是一種在物質真實上並沒有破壞力,卻能玩弄對方的精神,叫對方自斷根基,自相矛盾的手段。

那是過於敏銳的直覺,妨礙了自己。

而作為真正赤誠的武術家,就是遇到什麽難題,就一定會想要破解的人。

所以在聽說過神摔之技後,這幫人每個都按照自己的思路,做過一些針對性的訓練。

得益於此,燕子沖這一動起手來,就將那種遊移的危險感拋之腦後,所有對於危險與否的判斷,不再依靠第六感知,純粹以觸覺、視覺、聽覺來進行及時、真實的甄別。

神賜之心的壓制沒有能夠起效,羅在心這稍一分心,反而讓燕子沖捉到了機會。

他一手扯住斧頭前端,另一只手就像是鐵鉗鋼刀一樣,順著長長的粗柄手柄往下一捋,手掌與鋼鐵碰撞的位置磨出了一溜火星,發出刺耳的像石頭與鋼鐵摩擦的聲音。

羅在心當然不肯輕易松手,一手握在斧柄的末端,另一只手並掌如刀,斬向燕子沖捋過來的那只手手腕部位。

熟料,燕子沖這一捋,看起來勢在必得,迅若流星,實際卻在將要跟羅在心手掌碰撞的時候,驟然變招,手爪一翻,從斧柄上空探去。

這挖心裂肺的一爪,快若鬼影,從羅在心雙臂空門之間硬挫進去,一舉貫穿盔甲,護心鏡崩裂飛濺,燕子沖的爪子已經刺入胸膛。

穿心一爪,本來已經足夠兇殘,燕子沖更全無收手的意思。

雖然是初次見面,甚至都沒有能說上一句話來,但就之前城墻上的表現已足夠雙方毫不猶豫地置對手於死地。

他一爪穿心之後,順勢一扯,足以把整個人體軀幹從心口撕裂到小腹的爪力透出,從前胸到後背,連羅在心背後的戰袍披風都被撕成了銀白色破條,飄舞向兩邊。

嗯?

銀白色?

沒有血?!

燕子沖乍覺有異,那橫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長柄戰斧已經朝他這邊一撞,斧柄撞在他的肋骨上,令他喉頭一甜,松手後撤的同時,一爪撕出,把羅在心握斧的右手手臂從肩膀上卸了下來。

可還是沒有血!

不但沒有血,燕子沖甚至發覺自己抓不住那條斷臂。

他五指扣住的地方,正從血肉骨骼突然化作一團奇怪的液體。

這液體看起來就跟普通河水沒有區別,人手一抓,就從中間透了過去,但卻又聚而不散,不曾向著地面流瀉。

羅在心的左手往前一撈,把半液化的右臂往右邊肩頭上一按,傷口皆為流水,瞬間融合歸一,又恢復了正常血肉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