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滿天雲光憶中刀(第3/5頁)

一把大約三指寬三尺長的空刀鞘。

這次,是右手斧迎擊。

刀鞘和斧頭碰撞,伏邪渾腳下地板大片大片的龜裂開來。

周圍的酒缸中被震出了四道浴火的酒液水柱,隨即酒缸炸裂,更遠處的桌案也全都翻倒,陶瓷的碗碟被掀飛到半空之中,摔的粉碎。

一擊之後,整個宮殿中都沒有一件完好的器皿了。

剛才這兩次對拼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從前所能企及的筋骨之力的極限,但是放到現在,彼此都遊刃有余,有心力、有余力繼續發出同等烈度,甚至越攀越高的攻擊。

伏邪渾的右手斧頭架住刀鞘,側身向前,左手斧頭順勢攔腰斬去。

公孫儀人退半步,同時刀鞘橫掃,先一步迫近了伏邪渾腰肋要害。

伏邪渾身體半旋轉,沒能斬到對方腰際的左手斧頭順勢變向,攔住了針對自己右邊肋骨的一擊。

他這個人氣質兇狠如同獨行的野狼,但是手裏的一雙斧頭運用起來的時候,卻輕靈矯捷的如同最無憂無慮的雀鳥。

兩抹銅綠色的影子,繞著他的身體上下旋舞,翻飛不休,不斷用雙臂拉伸到極限的弧度,向著公孫儀人力斬而去,又非常流暢自然的扯回,積蓄著下一步的防守與攻擊。

最後那四個酒缸裏面的酒水與火焰潑飛到半空,還沒有來得及落地,就被兩個人高密度的交手卷過去。

火焰與酒水被拉伸成了一根根長條狀的纖細光影,在一把空刀鞘和兩把斧頭之間翻攪不休,又在一次碰撞之後徹底潰散,酒水伴隨著火焰一起,徹底蒸散成了高溫的氣流。

公孫儀人手中的刀鞘,忽然自上,而中,再下,分為劈斬、橫掃、上撩三個動作,三道攻擊的影像,就像是在同一個時間存在。

伏邪渾依循著五感和直覺,兩把斧子分別向上下迎擊,兩邊的斧刃都傳來了接觸到實物的感覺,斧頭上一刹那暴增的壓力真實不虛。

但是中間橫掃的那一刀鞘,居然也實打實的落在了伏邪渾腰間。

嘭!

伏邪渾被抽飛出去,半邊身子撞穿了宮殿側面的墻壁,左臂整個出現在墻壁之外,而右臂還在墻內。

公孫儀人身邊落下了散碎的冰晶,那是剛才偽裝成上下兩道刀影的冰刃,只能寄托一擊的力量,已經被伏邪渾的斧頭擊碎。

出奇招占據了一手優勢,公孫儀人卻並沒有乘勝追擊,刀鞘點地,目光莫名。

空氣安靜了一瞬,伏邪渾的身體就扭轉過來。

他被嵌入墻壁之中,但是這一轉身的時候,仿佛不是置身在堅硬的磚石縫隙間,而是身處於一堆松散的面粉裏,輕松無比的一轉,周邊磚石碎裂垮塌,頭頂上的墻壁崩裂出一道更長的裂縫,而他的皮膚連一點被刮蹭的痕跡都沒有。

“居然沒有騙到你呀。”伏邪渾低語一聲。

《密焰內甲功》,顧名思義,本來就是一門極其擅長防守的功法。

剛才那分心三處的一刀鞘,還不足以擊穿早有準備的防禦,如果公孫儀人選在那個時候追擊的話,就會遭受伏邪渾功力提升到極限,蓄勢已久的一式反殺。

但是公孫儀人沒有去追,反而使得伏邪渾積蓄的勢又衰落下來。

“這也不錯。”

伏邪渾讓自己的頭顱偏向一側,脖子裏的骨節發出嘎嘎的輕響,當那脖子像是折斷了一樣,太陽穴直接貼到低平的肩頭時,他又猛然把頭擺直,“狼和鷹,都需要足夠敏銳的獵物來磨練自己的耐力。”

“但狼的把戲,我已經能夠窺見全貌。”

公孫儀人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籲嘆著說,“看來你所得到的功法,有功而無招。屬於筋骨武術的招式,則在剛才的一輪交手之中,漏盡了所有的新意。”

她臉上那種本來就不能確定下來的笑容,忽然徹底的消失,極為平靜地說道,“如果接下來你想把戰鬥拖入耐力的對比,那我可沒有繼續跟你玩下去的興致了。”

伏邪渾忽然道:“你敗得很慘吧!”

公孫儀人目光一閃:“什麽?”

“我雖然絆於自己的部族,沒有能夠去參加南海大擂台賽,但最近也陸續聽到了一些消息,大齊這一代的海皇,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依舊是沒有明顯表情的五官,伏邪渾的語氣之中卻帶著笑意,“不是之前已經奪得王者之名的任何一人,而是一個此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他注視著公孫儀人,“也許跟你一樣年輕吧。”

“你從大齊來,應該跟他交過手。”

這伏邪渾又加重了語氣,重復了那句話,“你敗得很慘吧?”

公孫儀人沉默以對,只是握著刀鞘的手勢出現了很微小的變化。

伏邪渾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果然是敗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