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托馬奪命

古雲飛練的功夫叫做九宮金刀飛魚掌,九宮指的是腳下的步伐,飛魚指的是身法的靈動變化,而金刀,指的就是一雙肉掌。

這種功夫練到大成之後,一雙肉掌就像是兩把金鐵大刀,甚至要比尋常的大刀更加可怕。

九宮金刀飛魚掌的初代祖師,曾經與人打賭,不用雙腳,只靠著雙手按在光滑的鐵壁之上,雙手四次輪換,共八次手掌和鐵壁的接觸,就爬升了三丈有余,十多米的高度。

這是大齊武人中的一段傳說,被稱之為“淩空八掌”,手指都不彎曲,是光靠著控制手掌心和光滑鐵壁之間微不足道的吸附力、摩擦力,就能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甚至繼續向上,簡直是一般人夢裏都想不到的技巧。

而當這種對於掌心力量極致細微的控制技巧,用在跟對手交戰的時候,那一雙手掌,就像是布滿了鋼釘的兩塊鐵板。

一掌摸過去,看起來輕柔,卻連石頭都要被刮掉厚厚的一層,如果打中了人體,立刻就能讓人大出血,不治而亡。

但方雲漢只在避讓了三步之後,就立刻動手反擊。

四條手臂殘影交錯之間,只聽到一個極其慘烈的聲音響起。

就好像有兩頭瘋牛迎面對撞,頭骨破碎,鮮血迸飛。

方雲漢退了一步,古雲飛則突然朝著院墻一角竄去,腳底下一踮,直接翻過了院墻。

院墻外面似乎是備好了馬的,立刻就有馬嘶聲響起。

方雲漢跟著躍上墻頭,過程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在那個大明宣德世界之中,無論是密宗大手印的毒力,還是玄冥神掌的陰寒內力,都沒有能夠在對掌的過程之中,真正壓過方雲漢的內力,傷到他的雙手。

可是剛才那幾招對拼,卻有一股力量穿透了方雲漢的內力,令他的手掌皮下血肉傳來一種痛感,好像被許多根細針紮了一樣。

更關鍵的是,方雲漢能夠感覺出來,那並不是內力。

那是一股完全由肢體、肌肉發揮出來的物理打擊,卻因為高明的技巧,帶上了一種滲透的效果。

“純粹的肢體力量,居然也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嗎?”

方雲漢的這句自言自語在夜風之中拉長,他已經開始在一個個屋頂上飛奔起來,每一次只要腳尖在墻頭或瓦片上輕點一下,整個身體就能像是羽箭一樣,飛射出去很長一段距離。

甚至有時連續越過數間房屋的屋頂,都不必落腳借力。

他如同夜空之下一只羽翼修長的飛鳥,穿過層層月光與寒風,悄然無聲的飛掠。

長羅侯府中,被墻壁倒塌的聲音驚醒的眾人紛紛起身,點了登陸出來查看。

紫雲看著那兩道人影遠去,在四周匆忙接近的腳步聲中慢慢蹲了下來,臉上好像還有點恐懼的殘留,嘴唇微微顫了一下,細碎潔白的牙齒咬緊,默默地盯著地面上那只死去的紅眼雀。

宵禁的鼓點已經敲響。

大街上空曠無人,古雲飛乘馬狂奔,他的右手現在形狀極其淒慘,仿佛是一個破布娃娃,被扯碎了又隨便拼湊起來的樣子。

血肉皮膜怪異的扭曲,衣袖粉碎,白森森的骨頭茬子裸露在空氣中。

這樣的傷勢,已經不是只通過對於肌肉的控制,就能夠止血的情況了,必須要趕快包紮上藥。

血液在策馬飛奔的過程中,不斷有星星點點的鮮紅痕跡,灑落在長街和周圍的房屋門墻上。

古雲飛一只手從馬背上掛著的布包之中取出了傷藥和繃帶,就這麽在這顛簸的馬背上給自己上藥。

他現在已經脫離了“響心呼吸”的狀態,極度的疲勞,但是在馬背上坐的四平八穩、上身不晃這種高難度的事情,仍然可以輕易辦到。

沖過了長羅侯府外這條長街之後,古雲飛已經包紮完畢,雙腳用力一夾,這匹駿馬頓時再度加速。

現在這個時間,騎馬走不了城門的方向,所以直走向西梁河的渡口。

通向渡口的那條道路上,馬匹的速度越來越快,這馬本來是棗紅色的,鬃毛的顏色還要更深一些,可是隨著這一路奔馳,鬃毛變得像火一樣紅,整匹馬身上的紅色好像都變得鮮艷了一些。

這也是最近一個月內才出現的異象,每當這匹馬變成這種鮮艷紅色的狀態,狂奔的速度可以提升三成左右。

臨近渡口的地方,本來有官府的人巡查,聽到遠處馬蹄聲轟轟如同悶雷,早就已經提刀戒備,要看看是誰敢深夜犯禁。

可是這些巡查的人根本沒能看見那匹馬,只看到了一團火光從遠方而來,貼著地面狂飆而過。

高速物體帶動的一陣狂風,吹的幾個巡查的人眼皮子發疼,其中一個用手揉著眼睛說道:“剛才那是一匹馬?怎麽會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