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次 方海本來是借酒裝瘋,他明天還……

方海本來是借酒裝瘋, 他明天還要上班,怎麽可能喝醉, 紀律上就不符,這下是甚至恨不得是真瘋了。畢竟只看媳婦的眼神就知道,現在就要扒他的皮。

他還沒來得及繼續裝下去,趙秀雲伸出手狠狠在他腰間擰下去。

一個字,疼。

平常居然還是留了情的,方海倒吸一口涼氣,沒敢叫出來, 用氣音說:“疼,疼, 疼媳婦。”

趙秀雲怕他不疼呢,手上又用力,恨恨松手道:“我說什麽來著, 我說什麽來著!”

就他這樣,早晚讓孩子逮個正著,現在好了吧,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孩子講。

方海也沒想到, 這個點禾兒居然還沒睡,只能理虧討饒道:“我的錯,我的錯。”

趙秀雲不想理他,輕輕推一下說:“擦擦去。”

一身臭酒味, 說話都懶得跟他說。

方海急忙到院子裏打水。

這個點澡堂已經關門, 他從暖水瓶倒出熱水,兌上涼水,溫度正好不燙手。本來他都直接用水龍頭的水洗的,不過媳婦不肯, 罵他老來要吃大苦頭的。

人心虛,做事情就格外仔細。方海在廚房裏都快把自己擦破皮了,才磨磨蹭蹭回房間。

趙秀雲就等著他,手上的活計也沒放下。

這點燈還做針線活,老來才是要吃大苦頭。方海咳嗽一聲,吸引她的注意力。

大活人,趙秀雲又不是瞎,哪能不知道,不過是故意晾著他,沒好氣把東西放下,問:“酒醒了沒?”

方海訕訕,不敢說自己壓根沒醉,尷尬地點點頭,手背在身後,站在離床半米的地方,頭都不敢擡。

孩子不是像他是像誰?

趙秀雲有時候真是沒法發脾氣,說:“打算晚上站著睡?”

方海立刻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不自然地嘿嘿笑,還是等著挨罵。

趙秀雲剛剛是生氣,但她覺得今天的事,還是得從頭說起。

她往靠墻的地方又坐過去一點,挪出地方來,問:“你晚上為什麽不高興?”

方海犟嘴道:“沒有啊。”

“禾兒都看出來了,你騙誰呢?”

方海覺得做爹的在孩子面前得有威嚴,一驚道:“她看出來了?”

他還覺得自己藏得挺好的,其實就是苗苗不愛說話,不然誰沒看出來?

趙秀雲又想罵他,忍下來說:“不然她為什麽大晚上不睡覺?”

方海嘀嘀咕咕道:“我還以為是出來上廁所的。”

趙秀雲再忍,又繞回來問:“所以為什麽?”

方海不太好意思講,眼睛亂飄,禾兒打壞注意準備撒謊的時候就這樣。

趙秀雲不自覺拿出對付孩子的那套,瞪著眼睛不說話,凝視他,臉上沒有表情。

方海被看得心虛,嘴唇不自在動動,他平常愛舔,有點起皮,然後就咬,老是滲血,叫擦油膏也不自覺。孩子塗雪花膏都積極,一到點都不用人叫,他就是天天要說,還不情不願地,以為是擦毒藥。

趙秀雲越過他開抽屜,把油膏拿出來,手指抹一點,另一只手掐他的臉,說:“不許動。”

方海擦這個老覺得糊得嘴都張不開,還娘們唧唧的,想躲又不敢,還別說,掐得挺疼的,只能任由她指尖的溫度散開。兩個人離得近了,能看得見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在做世上最重要的事。

他突然不想計較,等她的手停下來,和盤托出道:“我就是覺得你對孩子和對我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出去問問,誰不是對孩子好過枕邊人。

趙秀雲理解不了,還有點生氣,難道他不該也一樣看重孩子嗎?真是誰肚子裏出來的誰疼,將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一準娶個後媽回來虐待她的女兒。

她氣呼呼地瞪著眼,就是不接話。

夫妻倆雙雙生氣,眼看又要聊不下去,方海耷拉著肩膀說:“我可把你看得比孩子重,你這不公平啊。”

不是老說男女平等嘛。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著,講這樣的話,總是有些難為情,不是借著酒勁他都不好意思。

趙秀雲怔忪,在她見過的人家裏,大家都是以孩子為核心過日子,連她自己都是這麽做的。她以為方海也是這麽想的,現在看來,她好像想錯了。

這是一件徹底超出她理解範圍的事,一時之間,向來很能幹的人有些無措道:“我不太懂。”

她確實不太懂,把男人看得重的話日子要怎麽過。

她都不懂,方海哪裏能說出五四三,他自認愚鈍,說出這樣的話幾乎是憑心。

他說:“我也不懂,但我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又把難題丟回給她。

趙秀雲迷茫地問:“還有呢,就是你想讓我怎麽做?”

反正她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方海躊躇著說:“我也不說禾兒,能擺在她和苗苗中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