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大師言 易芒:聽哥一聲勸。

這種幾乎面臨絕境的情況,玄濟也是遇到過的,那時他還小。

只是那種事情只出現過一次,而那次之後,他就再也不允許自己再次身處這般境地。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情況會再次出現。

他的腦海又浮現了那成片成片的血色,淅淅瀝瀝的小雨將青石板上暗紅色暈染開,遍地都是倒下的人,而玄濟的身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

玄濟自嘲一笑,居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

他再次轉頭望向村長和孟楊青,已經恢復了鎮定。

孟楊青還記得鬼醫羅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根據江湖傳聞,這是個窮兇極惡之徒,每次出現必然帶來一大片的傷亡,而死去的人都極其淒慘,面上總是帶著無盡的恐懼和痛苦,而他的屍體定格在這一刻。

讓看到那些屍體的人都不免滿身冷汗不寒而栗,所以他才得了個鬼醫羅刹的名號,至於他的長相和名字,其實無人可知。

這人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這等人也絕不在意別人的生命,他所做的一切必然都是有目的和原因。

現在他的身份暴露了,不會放過他們這些知情人,必然會想著殺人滅口。

鬼醫羅刹的武功不錯,在江湖上也稱得上一流,但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少,甚至於遠超一流的頂級高手也有不少,論醫術,他或許稱得上頂級,但是論武功,就差得多了。

而且不巧孟楊青的武功就略勝於他。

他之所以可以逃脫並且犯下如此多的惡行,主要靠的是他那手醫毒雙絕,以及頂級的輕功。

如果他想要滅孟楊青的口,特別是在現在村人有如此多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時,自然就不可能了,甚至於他自己折在這裏的可能性挺高。

現在對於玄濟來說,真的算得上絕境了。

而逼迫他到如此地步的,居然是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僧人,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回想起之前見面時那僧人說過的話,玄濟覺得有些發毛,就好像自己是那棋盤上的棋子,每一步都在按照棋手的指引走。

那僧人難不成真的可以測算天機不成?

不,他絕對不相信有人能夠測算天機,而且這天機還是為了這一個村子裏的普通人算的。

江湖中人誰都知道,天機閣之人善於占蔔測算,但是他們都不敢隨意測算天機,因為越是清楚又或者說這件事越是重大,遭受到的反噬也越強。

曾經天機閣的某任閣主嘗試測算過一次天下朝代更替的大事,剛測算個大概,還來不急說上兩個字,就直接暴斃身亡。

後來才發現他說的那兩個字,正是新皇的姓名。

也因為這件事天機閣的弟子不再敢隨意測算,有一個弟子覺得,我不算大的,我就算個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總不至於暴斃。

結果他頻繁算了一年,人也沒了。

所以後來天機閣的人一般只在最關鍵時測算天機,且價格收得極高。

不過大家也習慣了,畢竟人家這也算是用壽命在幫忙測算。

所以那僧人如果腦子清醒一些,就不至於這般測算天機,以至於每一步仿佛都按照已經知道了未來布好了每一步棋子。

玄濟還是偏向於覺得那僧人只測算了個大概,留下了平安符以做保護,其他的應該沒有全盤知曉。

所以......

之後的事情,他賭僧人沒有算到!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玄濟突然一笑,仿佛又變回了原來小白兔的模樣。

“我救村裏人也不是不行,不過有個條件,你們得放我走,而且不得暴露我的行蹤。”

似乎是他經過一番考量後,決定妥協和他們談條件了。

這很合理。

畢竟現在他落得個下風,想辦法逃走才是正理,利用村長想要讓他救人這一點保證自己的安全很劃算。

至於姓名和長相,他既然是大夫,很難確定這是不是真的就是他的臉,姓名更是可以瞎編。

村長想了想,這人之前不願坦露真實身份,還說沒辦法治療他們村裏人,只說願意試試,明顯是在給他們做心裏預期,說明一開始他是沒想要治好他們村裏人。

現在因為大師留下的平安符暴露了身份,又因為平安符而忌憚他們,這才選擇治好他們村裏人。

指不定還有什麽陰謀詭計,肯定不會乖乖就範。

但是既然之前的一切都在大師的預料之中,一切又因為平安符而順利進行,那麽就算他有什麽詭計,想必大師也早有對策,想來不用太擔心。

於是村長點了點頭:“我們都是些農家漢,跟那些武林中人扯不上什麽關系,治好我村中人,之後的事情跟我們就沒關系了。”

孟楊青不太信任玄濟,畢竟他才被騙過,鬼醫羅刹可不是什麽良善的人。

他們這類人,出爾反爾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