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也是時候清一清這一輩子的賬……(第2/3頁)

這個位置,她從來不坐的。

他們向來涇渭分明,彼此有彼此地方,從來不逾越,今日她的言行和行徑,確是讓他意外。

耳邊再次響起方才傅太醫所言她壓力過大的事情,他眸色微微一斂。

靜默了半刻,望了眼她平日坐的位置。

正欲坐下之時,蘇蘊從書卷中擡起視線,望向他,緩緩開口:“夫君若是得空,與我談談。”

顧時行望了一眼她,隨即在圓桌旁坐下。翻了個杯子,提起茶壺緩緩倒入芽色的清茶,看著倒入杯中的茶水,不緊不慢地問:“談什麽?”

蘇蘊把書卷放回到軟塌旁的矮榻旁,拿起團扇輕轉著,輕緩地道:“談一談四五年前,夫君與我被人抓證在榻的事情。”

既然回來了,那定然得要把她與小娘的冤屈全都洗刷幹凈。而且在顧時行這處也不需要試探或是斟酌,只需要相信他。

那握著茶杯正欲飲茶的動作略一停頓,飲了一口茶水後,顧時行才轉而望向她,目光中帶著探究。

自從成婚那一年她與他說過此事與她無關,她也是被害的話後,她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了。

後來他提過兩回,但兩回她都借口有事離開,避之不提。

顧時行把杯盞放下,望向她。

沉思片刻,再度想起傅太醫所言——或許當年的事也是讓她性情忽變的原因,既然如此,那便說開了罷。

他神色一如既往淡淡的,但語氣卻又幾分認真:“當年之事確有蹊蹺,我已然信你,你是不會做那些事情的。”

蘇蘊聞言,輕輕一笑。若是未重生前他能這麽說,他們指不定還能早些修成正果。

蘇蘊斂去笑意,神色肅然了起來,道:“當年有人在我的湯中下了一種叫曼陀羅花的迷藥,在我昏迷後,再把我送到你的房中。”

顧時行微微眯眸,也不急著問她當初為什麽不說,現在又說了,只道:“你繼續說。”

蘇蘊繼續道:“那人也在夫君夜宿的房中點了一種叫情纏香的情香,所以我與夫君在那晚才會失控。”

顧時行聽到“情纏香”的時候,顧時行雖不動神色。但袖中兩指微微轉了轉因寬松而垂到手心佛串珠子。

默了半晌,才問:“情纏香是禁香,你是從何得知的?”

蘇蘊知曉沒有證據證明她說所言是真的之前,顧時行是不會輕易相信她的。

蘇蘊斟酌了一息,也沒有解釋她是怎麽知道的,只繼續道:“四年前在蘇家大廚房中有一個叫劉五娘的廚娘幫工,約莫三十來歲,那藥就是她下的。再有就是在皇宮禁衛軍裏邊有一個名喚趙勇的,他的後頸有一道類似蜈蚣形狀的傷疤,夫君若是不信,可抓拿這二人來審問。”

蘇蘊對這二人的現狀不了解,所以只能說出二人的信息。

顧時行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目光依舊帶著探究。

蘇蘊與他相視,不同以往的是,她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閃躲。

顧時行手搭在了桌面上,長指輕點著桌面,望了她許久,目光平靜地問:“就沒有什麽可解釋的了?……比如,這些信息你是從何得知的?”

蘇蘊與他相視著,緩聲道:“我不想找一些理由來搪塞你,再者說了真話,你現在肯定不會相信。”

蘇蘊沒有過多的解釋,畢竟現在再多的解釋也顯得蒼白。而且她相信顧時行,不管她有沒有解釋這消息的由來,他都會去查。

盡管如此,她還是補充了一句:“這兩人中,或許我能收買得了廚娘幫工,但那禁軍我卻是收買不了的,這一點,夫君你應是知曉的。”

她無權無勢,又怎會有禁軍會為她賣命?

半晌後,顧時行微微抿唇,不言語。

他重新翻了個杯子,往其中倒入七分滿的清茶。放下茶壺,站起之際也拿起了茶水。

拿著茶水走到她的面前,再而放到了她一旁的矮幾上。

他低下頭與坐在軟榻上的她相視了幾息後,語聲淡淡:“你所言之事毫無證據,也不說信息來源,難以讓身為大理寺官員的我信服,但……”

停頓了片刻,他再度開了口:“但作為夫妻,這一回我信你,也會幫你調查。”

蘇蘊原本肅然的臉色,在聽到他的話後,笑意忽然在她的臉上綻開。

那粲然的笑意,是顧時行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的。也就是這一瞬間,顧時行恍然了幾息。

就是這幾息,她雙手徑直的從他腰間穿過,忽然一收緊,緊緊的箍住了他的腰身,臉頰也貼在了他的腰腹上。

那一瞬間,男人手掌驀地一收,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夫君,謝謝你。”蘇蘊嗓音輕和,帶著喜悅。

哪怕現在的顧時行不記得往事,只記得他們相敬如冰的四年,可記得所有的她也不需要在他的面前裝模作樣,因為他是顧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