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這番話說完,周逸覺得自己心態真是好極了。

少女似乎也被他的態度吸引,明亮的眼眸透著幾分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他一會後說:“你心態真好。”

周逸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你還是第一個這麽說我的人,我爹只會說我笨,愚蠢,他雖然常罵我,但發現我不見肯定還是會想辦法找我的,到時候……”

少女卻輕聲道:“可這個地方,就是用來折磨你們這些心態好的人。”

*

無方國。

明栗見青櫻選了西方,於是又寫下已知西邊限制星之力的地方再讓她選,青櫻卻沒做選擇。

她停筆想了想,擡首與相安歌對視一眼,相安歌說:“也許西邊還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明栗:“你?”

相安歌:“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明栗嘆氣:“我開始好奇你是怎麽成為朝聖者的了。”

“這有什麽好奇的,你想知道我可以說,這個我倒是不介意說一說的,最開始是……”明栗打斷相安歌,重新在紙上寫下一個地名,“以後再說,現在我想知道別的事。”

相安歌聳聳肩,靠著椅背雙手枕在腦後,一派輕松。

明栗將新寫的紙張遞出去問明栗:“是太乙嗎?”

相安歌挑了下眉,有點驚訝。

青櫻的手懸浮在紙上緩緩下墜,卻與之前不同,只是在紙上懸停,沒有點下去。

明栗又問:“不在太乙,但是與太乙有關?”

沒有傀儡主人的指令,青櫻無法搖頭或者點頭,明栗也不可能讓崔元西過來,青櫻也只能努力做到這種程度。

就像你明明會說話,也知道該怎麽說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可張嘴說出的字句卻是混亂或者跟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毫不相關,意識清醒,身體卻難以跟上。

青櫻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狀態,她能聽懂明栗等人的意思,可是想要給出回應,卻非常難,全靠修復的神庭脈強撐。

相安歌見青櫻的手懸停,便道:“有點勉強她了。”

青櫻努力將懸停的手按下,在紙上點了點,代替點頭回應了明栗。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明栗起身摸了摸青櫻的頭,“剩下的交給我,你現在只需要努力恢復就行。”

相安歌說:“她該休息了。”

明栗目送相安歌帶青櫻回屏風後,拿起桌上寫有太乙二字的紙張折疊後張開,反復幾次,最終將它握在手中張開,碎成齏粉。

屋門沒關,明栗單手支著下巴看只在夜裏綻放的花,純白嬌弱,卻又美麗無暇。

相安歌走回來問她:“不是說崔元西的弟弟也知道點什麽?”

明栗:“他要我把青櫻給他才開口。”

相安歌重新在她對面坐下,仍舊一副懶洋洋地姿態靠著椅背轉來轉去。

他說:“你不肯給,他不肯給說,那留著也沒用。”

“那要殺了他麽?”明栗目光漫無目的,“人死了,就只是死了。”

相安歌點著頭:“這事你比較有發言權。”

明栗笑道:“我不太愛殺人。”

相安歌搖頭:“你半個月前還在南雀大開殺戒。”

明栗:“倒也算不上大開殺戒吧,只針對了幾名院長。”

相安歌道:“那就說說你在北境鬼原那會,那總算得上大開殺戒了吧。”

明栗低聲說:“那是戰事,他們先動手的,要算起來,我北鬥死的人更多。”

相安歌打了個哈欠,陪著她繼續嘮叨:“回頭你是不是還得殺回北境鬼原去?”

明栗:“等我找完人以後。”

相安歌問得直接:“你懷疑葉元青?”

明栗:“你不是不管外邊的事嗎?”

相安歌:“夜深談談閑話,我聽完就忘。”

“我也只能懷疑他,西邊是太乙的天下,無論哪行,都有太乙插手。限制星之力這種地方,西邊如果還有我不知道的,那葉元青一定知道。”明栗說,“之前我師弟引開崔瑤岑,葉元青也跟著一起離開,可見他倆有著同樣的秘密,共同點是都針對我北鬥……”

“如果你是葉元青,得知我的師兄誤入限制星之力的地方……或許,那裏還藏著有關太乙的秘密,你會怎麽做?”

相安歌想都沒想就答:“殺了。”

明栗點著頭,看著屋外若有所思:“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殺人。”

相安歌也在看外邊的花:“你確實不想殺人,你要他們生不如死。”

人一死,就感知不到痛苦,認識不到錯誤,不知什麽叫做後悔,而活著的人,卻要一生都活在不同的陰影中。

一天一月一年,獨自擁抱著無人能理解的殘酷記憶與經歷度過那漫長的余生。

明栗想起十四歲那年與師兄陳晝探討心之脈時。

他們從七星城回宗門,在夜裏滿是螢火的山道並肩走著,師兄邊走邊給她剝著葡萄皮,還要聽她碎碎念不要把葡萄皮扔在路上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