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殺人,得誅心

在交待了儒門世家的討伐檄文後,秦會玩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儒門世家的老底都給掀了個底掉,順便還把他所知道的情報都招了出來。

“這些就是罪臣所知道的,再多的,罪臣也打探不到了。”

秦會玩像是忽然頓悟了一般,又或者是出賣人這種事情確實會上癮,在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招供之後,秦會玩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微眯著眼睛,說道:“罪臣自知罪無可赦,也不奢求官家能夠赦免罪臣的罪過,只求官家看在罪臣辦事還在用心的份上,能夠法外開恩,讓罪臣看著那些人死在罪臣的前頭。”

說到這裏,自知必死的秦會玩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原本罪臣這個順天府知府當的好好的,禍禍著勞工修著城,忽然莫名其妙的就被這些人給害成了這樣兒……”

趙桓看著秦會玩嗯了一聲,說道:“朕會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死在你的前面,而且朕會給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趙桓會確實沒打算再給秦會玩機會,他甚至想要告訴秦會玩,想要機會?好啊,去跟涯山的十萬冤魂去說。

這也是為什麽趙桓一直用其才而不用其德——哪怕是忽略掉秦會玩在原本歷史上的所作所為和形象,光是在自己這個官家跟儒門世家之間首鼠兩端,就足以要了他秦會玩的命。

揮揮手讓人把秦會玩帶出去,趙桓又將目光投向了種師中:“種卿現在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吧?”

種師中陰沉著臉道:“敢問官家,打算如何處置那些奸佞小人?”

對於種師中這個樞密院扛把子來說,能夠弄到錢向軍方買勞工的順天府知府,遠比戶部和工部那些光想著占軍方便宜的老摳們要受歡迎的多。

現在這個順天府知府沒了,種師中的心裏自然也不痛快。

趙桓卻是一臉玩味地說道:“對於他們這種目無君父唯利是圖的小人,直接把他們都剁了倒是省事兒,但是朕記得有位名叫魯迅的大才曾經說過一句話很合朕的胃口。”

“殺人,得誅心。”

種師中一愣,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大宋有哪位大才是叫魯迅的,最起碼龍圖閣學士裏面沒這麽個人。

但是種師中覺得這位魯迅先生說的對。

殺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別管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還是一刀兩斷,這人說殺也就殺了,可是按照秦會玩所說的那些儒門世家的尿性來看,簡簡單單的殺了他們顯然太過於便宜了他們,就該像那位魯迅先生說的一樣,誅他們的心才解恨!

就在種師中琢磨著該怎麽樣兒才能殺人誅心的時候,卻聽趙桓忽然呵的輕笑一聲,說道:“恰好,朕剛才不是答應讓秦會玩看著那些人都死在他前面,還說要給他個報仇雪恨的機會麽?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種師中一愣,傻傻地問道:“計將安出?”

趙桓沒有直接回答種師中的問題,反而答非所問地說道:“朕記得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叫做認清自己的朋友和敵人。”

“對於朕和整個來講,這些想要從朕的手裏分權的混賬東西們自然是朕的敵人,而他們同樣也是那些飽受他們欺壓的百姓們的敵人。”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那些百姓就是朕和朝廷的朋友,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種師中心道這到底是什麽人總結出來的,簡直是鞭辟入裏,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朝廷、官員、世家、百姓之間的矛盾和沖突。

官家可能又在無中生友了。

就在種師中胡思亂想的時候,趙桓又接著說道:“他們想要騎在百姓的頭上作威作福,朕自然不能讓他們如願以償,不僅不能讓他們如願,還得給他們添點兒樂子才行。”

說到這裏,趙桓忽然從桌子上提起筆來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張紙後才停了下來,將紙遞給了無心。

趙桓吩咐道:“把這個東西拿給秦會玩看,讓他以那些儒門世家領頭之人的名義,好好寫一份足以名留青史的文章出來。”

無心自然不會多嘴多舌的問東問西,而種師中的心裏卻是跟貓撓的一般癢癢——儒門世家肯定會被宰掉,但是官家為什麽又要給儒門世家領頭之人一個名留青史的機會?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種師中躬身拱手,拜道:“官家?這……?”

趙桓笑眯眯的道:“他們現在想要給金國輸血,甚至還想讓朕輸掉這場伐金之戰,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那麽種卿可知,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種師中試探著答道:“讓天下大亂?再現隋末之時七十二路煙塵的亂世?”

趙桓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他們的手段,或者說是他們的一個小目標,而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