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賣的一手好隊友

草原上的亂局,只是舉世攻宋這場大戲的一個縮影。

塞爾柱帝國的賈桑爾痛失王後,一眾心腹也都在卡萬特草原被抓了勞工,十萬聯軍一朝喪盡,現在就指望著趁亂從耶律大石那裏咬下一塊肉來,好找補回一些損失。

至於當初派遣使者到汴京,要認大宋當爸爸之類的謀劃,已經被賈桑爾拋到了九霄雲外。

畢竟,無論認的爹有多好多牛,也不如自己當爹的感覺好。

除了草原跟西域,南洋那邊同樣也亂成了一團——

比如暹國。

自從大理跟真臘爭先內附,所謂的大越也變成了交趾布政使司之後,暹國的國主巴頌就動起了腦筋。

跟大理比起來,暹國國力微小,位置不佳,跟中原的交流也相對較少,巴頌覺得整個暹國在天朝上國的眼裏應該就是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有心想要內附吧,又怕大宋爸爸直接拒絕——

大宋爸爸願意不願意收自己這個兒子是一回事兒,可是要讓周邊的那些混賬東西們知道暹國求內附不成,他們肯定會認為大宋爸爸不在乎暹國的死活,說不定就會對暹國直接下手!

巴頌不敢冒這個險。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就在巴頌正為了內附而犯愁,甚至愁到一把一把薅頭發的時候,金國的使節卻把這個機會跟借口送了過來。

巴頌連忙答應了金國使節的要求,約定等金國跟大宋開戰之後就跟南洋其他的那些小國們一起舉事,並且約好了起事的時間和地點。

只是等金國的使節離開了之後,巴頌就忙不叠的派人把自己的女婿召進了王宮裏面。

“駙馬啊,寡人今天要跟你說一個驚天的秘密,另有一件事關我暹羅國運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等到暹國駙馬一進宮,巴頌就趕忙把一份發黃的冊子交給了駙馬,說道:“此事出寡人之口,入你之耳,萬萬不能讓第三人知曉,明白了麽?”

暹國駙馬疑道:“便是公主也不行麽?”

巴頌嗯了一聲,說道:“莫說是公主,便是王妃跟太子也不行。此事,只有你我二人能夠知曉。”

說完之後,巴頌便伸手指了指暹國駙馬手上的冊子,接著說道:“實不相瞞,寡人祖上乃是大漢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寡人亦有一個漢人名字,喚做馬賽真。你手上拿的,便是寡人祖上代代傳下來的家譜!”

暹國駙馬尋思著伏波將軍馬援馬文淵是扶風茂陵的漢人,怎麽會有後代跑來暹國這裏建國?這特麽不是扯犢子麽!

巴頌卻又接著說道:“寡人知道賢婿你也是出身宋國,乃是正經的漢人,若非如此,寡人又怎麽肯招了你為駙馬?當然,這個事情不算不是什麽秘密,王妃跟太子他們也知道,倒也沒甚麽需要保密的。”

暹國駙馬繼續懵逼。

先說這件事情只有兩人知道,便是王妃跟太子也不能知曉,現在又說這事兒不算什麽秘密,王妃跟太子早就知曉,這……難道國主喝了假酒不成?

不過,這假酒喝不喝的是一回事兒,你能不能活到明天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暹國駙馬心中暗自獰笑一聲,打算等巴頌交待完那個秘密的差事之後就送巴頌上路——要不是為了打探清楚暹國跟金使的約定,自己早特麽送巴頌上路了!

心裏打定了主意,暹國駙馬便躬身道:“是,兒臣知道了。卻不知父王方才說要交待的機密事又是什麽?”

巴頌又從書桌上另取了一頁紙,遞給了駙馬之後說道:“你可知道,金國遣使前來,約南洋諸國共同起兵攻宋?”

駙馬點了點頭,答道:“略有耳聞。”

巴頌嗯了一聲,指著駙馬手中的那張紙說道:“與金國締約的諸多小國、約定的時間、兵力、地點,都在這張紙上了。”

被巴頌這麽一說,駙馬忍不住一臉懵逼地問道:“那父王的意思是……”

“寡人的意思是,你拿著這份情報去汴梁,把南洋諸國約定攻宋的事情告知朝廷。”

巴頌道:“當然,你也得跟朝廷解釋清楚,我暹國之所以跟南洋諸國攪和在一起,乃是為了打探清楚他們約定的時間跟兵力,不得不忍辱負重,跟金虜和南洋諸蠻虛與委蛇。”

暹國駙馬當即就沉默了。

這特麽真是賣的一手好隊友!

關鍵是你特麽還不早說——你要再晚說一會兒,估計你就該上路了!

心裏暗自吐槽過後,暹國駙馬才躬身道:“是,兒臣曉得了。”

然而巴頌卻道:“不,你不曉得!”

見駙馬一臉懵逼的模樣,巴頌忍不住自得的捋了捋胡須,說道:“你曉得的只是寡人要將這份情報告知朝廷,卻不知寡人心中的擔憂!”

暹國駙馬疑道:“父王難道是擔心諸國共同起兵,朝廷無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