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段王爺,接旨吧

段正嚴的心中總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

自己前腳請求內附,李乾德這狗娘養的後腳就特麽兵進廉、欽二州,不光在廉州、欽州搞屠城,聽說還把邕州給屠了個一幹二凈。

你說他自己找死就找死吧?可是這孫子不光是自己找死,他特麽還把自己請求內附的事兒給耽誤了!

大理相國高量成則是感覺比嗶了狗還惡心——

段正嚴那貨放著好好兒的大理國皇帝不當非得跑去請求內附,等高量成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刀孟節都已經到了汴京,就算高量成心裏不痛快也只能強行忍了下來。

畢竟現在的大理不是前些年的大理,而是處於“四夷百蠻,叛逆大理,途路為猬毛,百姓離散”,高量成不得已之下,也只能“領義兵,率鄉勇,掃除烽燧,開拓乾坤,安州府於離亂之後,收遺民於虎口之殘”。

說白了,就是大理國內現在都亂得一批,高量成現在頭疼還頭疼不過來,又哪裏還有膽量去招惹剛剛滅掉了西夏的大宋。

可是段正嚴那沙雕給自己的封號是什麽?

“中國公”!

特麽的,大理不是前些年的大理,那大宋就是前些年的大宋了?西夏當初辣麽牛逼,現在都已經涼的不能再涼了,段正嚴這沙雕封自己為中國公,這特麽是有多盼著自己去死?

好不容易三番五請的推掉了中國公這個要命的封號之後,高量成也算是想開了。

不就是徹底內附大宋?

反正自己家的風水不太好,祖祖輩輩就沒有當皇帝的那個命,既然當大理的國公是當,當大宋的國公也是當,那幹什麽不當更牛逼的大宋的國公爺?

實權?別傻了,有機會去中原享受這花花世界,誰特麽在乎大理這屁大點兒地方的實權國公?

然後,看看著大宋國公快要到手卻忽然飛走的高量成同樣把李乾德給恨上了。

但是吧,恨李乾德是一回事兒,可是要讓高量成出兵去幹李乾德,好歹還知道自己能吃幾碗飯的高量成又沒有那個膽子。

“若非大理國小民寡,且又未得官家旨意,微臣這次說什麽也得帶兵去征討李逆。”

想開了之後,高量成跟段正嚴之間沒有了政治上的直接沖突,反而出現了詭異的“君臣相得”的場面,甚至還能時不時的坐在一起飲酒。就像現在,高量成就跟段正嚴坐在了一起,然後商量著該怎麽給李乾德找點兒不痛快。

“相國也不必為李逆而動怒。”

先是勸了高量成一杯酒,段正嚴又向著汴京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當今官家聖明,頗有秦皇漢武之風,李乾德跳梁之輩,偏居一隅又偏又自視甚高,向來不與中國往來,如今自尋死路,卻是誰也怪不得了。”

“王上英明。”

高量成給自己和段正嚴的酒杯斟滿酒,說道:“聽探子傳過來的消息說,廉州、欽州、邕州皆被李逆屠殺一空,官家已經親帶大軍入交趾,如今廣源、七源等地已經盡歸大宋所有,便是連其地的交趾野人也都被屠戮一空。”

自從派了刀孟節去汴京獻上內附的表章之後,段正嚴就再也沒用過“朕”這個稱呼,哪怕是在大理國內,段正嚴也是自稱寡人,包括高量成等大理臣子對於段正嚴的稱呼,也早早的改成了王上,再沒用過陛下這兩個字。

悄然向著段正嚴的方向拉了拉凳子,高量成又低聲道:“是真正的屠戮一空!上至白壽耄耋,下至垂髫稚子,甚至包括嬰兒在內,都被拿去築了京觀!”

“京觀!”

段正嚴悚然一驚,手中的酒杯也不自覺的跌落在地,繼而又低頭道:“如此,不免有殺戮過重之嫌。”

高量成卻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見得。佛曰:懷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古人雲:慈不掌兵,義不養財。

官家雖在交趾殺戮極重,卻也能震懾宵小——

西夏屠震威城,西夏國滅。交趾屠廉、欽、邕三州,交趾境內雞犬不留。自此之後,又有誰敢小覷了大宋百姓?縱然有一二心懷不軌之輩,只怕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端起酒杯向著段正嚴敬了一杯,高量成又接著說道:“當初王上要內附之時,臣下等還有些微怨言,如今看來,倒是王上高瞻遠矚,臣下等多有不及。”

聽高量成這麽一說,段正嚴頓時也回過味來了——

聽刀孟節的回報說,官家已經應了大理內附之請,禮部和戶部、吏部等衙門也已經奉詔開始準備接納大理內附之事。

這就意味著自己馬上就要是大宋的親王或者郡王,還是有丹書鐵券能夠世襲的那種。就算現在被李乾德那狗入的東西給耽誤了,可這不還是早晚的事兒麽!

所以,自己替交趾野人們操什麽心?就算要操心,自己也該想想怎麽才能替大宋的百姓謀些福祉,這才是自己身為大宋的王爺該幹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