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朕要光復交趾!

何薊躬身拜道:“李朝李乾德並其侄李陽煥率兵連破欽州、廉州,遣人四處張榜宣揚官家殘暴無德,又以其偽洪真太子率兵八萬圍邕州。邕州兵少,只怕……”

後面的話,何薊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也沒必要再接著往下說了——邕州不是什麽大城,城裏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千廂軍駐守,以三千對八萬……

趙桓卻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隨手將虎符從身上取下,扔給何薊後吩咐道:“讓李綱、李若冰還有六部尚書、樞密院種老相公他們即刻進宮。派人持虎符去禁軍駐地,告訴他們,準備出征。”

何薊瞧著趙桓臉上的笑意,忽的打了個寒顫,躬身應道:“是。”

……

邕州,城下遠處的李朝軍隊無邊無涯,近處已是屍積如山。城頭上的大宋守軍死傷慘重,臨時征調的大部分青壯已經拿上了兵刃,跟那些丘八們站在了一起,剩下的正來來回回的搬運著守城用的檑木滾石以及屍首。

城裏,一群漢子正在衙役的指揮下忙著拆毀靠近城墻的房屋,一眾婦人分成兩撥,一撥在東邊的城墻根下忙著生火做飯,另一撥則是在西邊的城墻根下忙著熬煮金汁,多肉多油的飯菜香氣和金汁的味道交匯在一起,慢慢的傳遍了整個邕州城。

“檑木滾石快不夠用了,得讓人抓緊時間拆屋。”

趁著李朝軍隊退兵休整的時機,唐子正隨手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布條裹到胳膊的傷口上,咬著牙道:“再這麽拼下去,估計這兩千多廂軍得全換上一茬。”

蘇緘沉默了半晌,開口道:“那也得拼。你我身負皇命,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邕州城落在李賊手中。”

唐子正嗯了一聲,沒有再理會蘇緘,只是默默的處理著身上的傷口。蘇緘卻忽然問道:“城中還有多少青壯可用?”

唐子正卻反問道:“還有個屁的青壯?你是邕州知州,這邕州城一共屁大點兒的地方,城裏有多少青壯你不清楚?”

隨手指了指正在抓緊時間休息的士卒還有的來回忙碌的青壯,唐子正又接著道:“一共兩千八的廂軍,這一輪輪的仗打下來,都他娘的死了一多半了,現在基本上就靠這些青壯們硬撐著,你還問我有多少青壯?”

瞧著對自己殊無敬意甚至還敢罵罵咧咧的唐子正,身為邕州知州、廂軍指揮、皇城使的蘇緘出奇的沒有生氣。

還生什麽氣?都是一直搭档的老夥計,如今眼看著又要一起上路了,還有什麽敬不敬的?

往日裏極為在乎自己形象的蘇緘此時也跟唐子正一樣斜靠在城墻上,說道:“要是真到了城破的時候,你記著先給老夫一刀,老夫怕到時候自己下不去手。”

唐子正根本就沒有理會蘇緘的屁話,反而指著城下的婦人,說道:“你能不能讓那些熬金汁的娘們兒離那些做飯的娘們兒遠點兒?”

這回輪到蘇緘不搭理唐子正了。

就像唐子正說的那樣兒,屁大的邕州城本身就這麽大,再躲能躲哪兒去?再說了,金汁這東西離得遠了,等運到城頭不就涼了?涼了的金汁那就不是好金汁!

恨恨的呸了一聲,蘇緘正打算換個舒服些的姿勢,城頭上忽然有人高聲叫道:“守不住了!我要投降!我還不想死!放開我!”

蘇緘睜開眼睛,卻見廂軍中的校尉翟績被幾個兵丁倒捆雙臂押了過來。蘇緘陰沉著臉站了起來,喝道:“翟績!你父母在城中,你妻兒在城中,你自己是廂軍校尉,如何能說出投降的話來!”

“守不住了啊!”

翟績擡起頭來,望著蘇緘叫道:“兩千八的廂軍,只今只剩一千不到了,多少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就這麽死在我眼前了啊!

可是城外呢?城外還有好幾萬的李朝軍,怎麽打?怎麽守?投降吧,好歹保全了邕州城,你不能拖著邕州城給你……”

話音未落,翟績的人頭便飛向了天空,脖腔中的鮮噴濺而出,迸了蘇緘一頭一臉。

慢慢將手中的長刀遞回刀鞘,蘇緘陰沉著臉喝道:“廂軍拼光了,青壯們頂上!青壯們拼光了,老夫和唐通判帶著衙役們頂上!再有敢言投降者,殺!”

唐子正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腳踢開腳翟績死不瞑目的人頭,然後站在猙獰可怖的蘇緘身邊喝道:“再有敢言投降者,殺!”

“殺!”

“殺!”

“殺!”

……

“國庫中現有十兩黃金兩千錠,合銀兩萬五千兩,另有白銀二十萬兩。牟駝崗額外備有良馬三萬匹,糧食三十萬石,草料三百萬捆,制式刀劍弓弩各十萬套,箭矢約有兩萬萬枝。除此之外,沿途各州府可就近支應軍糧,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十萬大軍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