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這都什麽破事兒!

何薊低聲道:“太後她老人家和皇後娘娘命人將林才人和許美人送來了。還有,太後她老人家宮裏的大太監福安也來了。”

趙桓點了點頭,吩咐道:“讓福安過來。”

“奴婢見過官家。”

盡管趙桓幾次提醒他可以自稱為臣,但是福安每次見到趙桓的時候依舊會執奴婢禮,趙桓也懶得再去糾正他,當下便嗯了一聲道:“太後她老人家的身體可還好麽?”

“托官家的福,太後她老人家身體康健。只是官家久不在京中,太後她老人家和皇後娘娘都是想念的緊。”

福安再次向趙桓施了一禮,說道:“奴婢此來,一是護著林才人和許美人,二是為著將太後和娘娘縫制的裘衣給官家送來。還有就是太後讓奴婢給官家帶句話兒。”

待趙桓嗯了一聲後,福安咳了咳嗓子,說道:“太後她老人家說:官家出巡在外,定然有許多不便,哀家與皇後商議過,讓林才人和許美人到官家身體伺候著。”

說完之後,福安又低聲道:“太後還說了,若是林才人和許美人有了身孕,官家可遣人將林才人和許美人送回京城,若是誕下了龍子,官家願意怎麽出巡就怎麽出巡。”

聽福安這麽一說,趙桓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合著只要能多給她老人家生幾個孫子,讓她老人家哄著玩就行?

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兒!

被福安這麽一打擾,析津府是逛不成了,畢竟還有林才人和許美人需要安頓,再者說,瞧福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估計也是有什麽話還沒有說完。

果不其然,福安不只是奉命來給趙桓送小老婆的。

待到析津府的官員和秦會玩等人都告辭之後,福安才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無心之後又躬身道:“太後讓奴婢轉告官家,朝堂之上現在為了開海還是禁海爭論不休,大有重啟新舊黨爭之勢。

還有將門,如今也不太安穩,極有可能會像文官們一樣分成新舊兩派。太後說官家久離京城,她老人家擔心有人會在皇長子身上下注,更擔心有人借機生亂,官家還須早做定奪才是。”

趙桓嗯了一聲,從無心的手中接過錦囊打量了一番,見上面縫制的針腳和盤扣都是皇後慣用的手法,絲毫沒有打開過的痕跡,這才拆了錦囊,取出裏面的紙條看了起來。

紙條上面的內容跟福安所說的內容差不多,只是比福安所說的還要詳細一些,大概也就是關於朝堂和將門的一些動向,以及勸說趙桓早日回京之類的話語。

隨手將紙條湊到火折子上燒成灰燼之後,趙桓才笑了一聲,說道:“這些事情,朕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朕也要托你給太後她老人家帶句話。”

“請官家吩咐。”

福安當即便躬身行禮,拜道:“奴婢一定原原本本的將官家的話給太後她老人家帶到。”

趙桓嗯了一聲,起身踱了幾步之後說道:“你回去之後告訴太後她老人家,開海或者禁海,且先由得朝臣們去爭,待朕回京之後再做決斷。還有,將門要分裂也由得他們分裂,只要朕還在一天,這大宋的江山就亂不起來。”

福安躬身應道:“是,奴婢記下了。”

打發了福安之後,趙桓的臉色忽的就陰沉了下來。

都特麽是慣的!

無論是文官還是士林,又或者是將門,都被大宋歷代的皇帝給慣壞了!

然而還沒等趙桓喘口氣,何薊卻匆忙的趕了過來,拜道:“啟奏官家,城中的契丹人鬧起來了。”

“慢慢說。”

趙桓陰沉著臉道:“原本不是好好的麽,怎麽忽然就鬧起來了?”

何薊道:“啟奏官家,微臣打探到的消息是城中的契丹人對於官家當初定下的賦稅之事不滿,所以許多契丹人集結一處,打算來行轅面聖請願,但是析津府不敢放行,如今析津府的衙役正在跟契丹人對峙。”

這都什麽破事兒!

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沒一樣兒是讓人省心的!

趙桓臉色一沉,曲起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之後吩咐道:“讓他們來。”

……

蕭德有著典型的契丹人外貌。絡腮胡,深眼眶,飽經風霜的臉上神色堅毅,兩只手背上皮膚皴裂,掌心滿是老繭,怎麽看怎麽像個糾糾武夫,偏又穿了件儒衫,頭上也戴著頂儒冠,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這次面聖請願,便是蕭德挑頭發起的。

說實話,蕭德對於趙桓當初定下的賦稅制度早就不滿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更沒有路子上達天聽,這才一直憋到了現在。

如今正好趕上官家就在析津府,蕭德卻是看到了機會,當即便尋了族中跟自己一樣不滿的同伴,打算一起來行轅面聖,請官家更改析津府的賦稅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