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殿試

跟大明京城那個在永樂十八年建成,後來改稱皇極殿的奉天殿比起來,無論是大慶殿還是紫宸殿,都略顯得寒酸了一些,而大宋舉行殿試的集英殿,就更顯得寒酸了,只是三百多個舉子,再加上百十個朝堂上的大臣,便將整個集英殿都擠得滿滿當當的。

等什麽時候金國的骨頭裏邊炸不出油來了,就滅了金國,然後去析津府那裏再重新建造一座皇城。

心中暗自做了這個決定之後,趙桓又忍不住揉揉額頭,瞧了殿中三百多個已經坐在案幾前準備答題的舉子們一眼之後說道:“天生烝民有欲,必命君以主之。君奉天命,必明教化以導民。朕承天命,君主生民,宵衣旰食年余,連征連戰惟願安定國家,儲思積慮惟欲妥安生民。

然生齒之煩,人情不一。造理之士,務欲助君,志在行道。受君之賜,而民供之。張君之德,布君之仁,補其不足而節有余。或面從而志異,中材下士,寡廉鮮恥,不能克己,若此無已奈何?

爾諸文士,可陳路過州府之見聞,朕將覽焉。”

趙桓話裏的意思很簡單:

老天爺既然讓這個世界上有了百姓,那就得有皇帝來管理他們,恰好朕就是這個承天受命,管理百姓的皇帝。

可是自打朕當了這個皇帝,這一年多的時間幾乎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得穿衣起床,大晚上的還不一定能吃上早飯,不是在砸場子,就是在砸場子的路上,為的就是能讓大宋這個國家安定,能讓老百姓有個好日子過。

但是這個人跟人他是不一樣的,有的呢他就懂事兒,拿了朕給的工資,享受著百姓的供養,盡管依舊高高在上,可是好歹也能算是為人民服務了。

可是有的官員不僅對朕口服心不服,而且還拿著朕給的工資不辦人事兒,管不住自己的手,到處去禍害百姓,像這種官員就很操蛋,可是又有什麽好法子呢?

正好你們這些來參加殿試的舉子來自於各個地方,你們可以把你們一路上路過那些州府的見聞寫下來,朕就一個個的看,看看到底有誰在吃著我老趙家的飯還要砸我老趙家的碗。

可是問題也就出在這兒了。

殿試的內容,太祖時僅考詩賦,太宗時加試論一道。神宗熙寧三年罷詩、賦、論三題,專以策定著,限以千字。後又加試律義、斷案。哲宗元祐時又恢復詩、賦、論三題,紹聖以後,又遵熙寧試策之制。

只是不管這上面哪種玩法,都不像趙桓這種那麽操蛋!這是直接明擺要著讓應試舉子們打路過的那些州府官員們小報告!

但是,還沒等那些應試的舉子們回過神來,趙桓又緊接彈拋出了第二枚炸彈:

“天以斯民付之君,俾治而教之,然其治教之成,必用天下之賢才,辟之飛龍在天,雨下土澤萬物,必風舉而雲從之也。

於是為之生賢於天下,人君成其才,而舉用之,使得以效其績,豐功盛烈,巍巍煌煌,唐、虞、三代皆如此也。

皇宋聖聖相承,德同堯、舜,而輿圖之廣則過之,深仁厚澤洽被天下。然猶孜孜養賢以為致理之本,天心悅鑒,而賢才之出為用者,蓋濟濟然也。由是而知,上天眷愛聖君,莫大於以賢才遺之,此豈偶然之故哉!

然,殿試選材,為可不慎。今日應試舉子三百五十八人,朕將擇其優者而取之,黜其不賢者以再讀,諸生不可不察。”

說完之後,趙桓才像無心使了個眼色,示意無心帶人把答題用的紙張發了下去。

忽略掉前面自我吹捧的一段屁話之外,趙桓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殿試選材是大事兒,你們這些考生別以為到了殿試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最好在作答之前先好好想想該怎麽回答朕的問題,要不然,朕就讓你們連官都沒得做。

這下子,不光是那些來參加殿試的舉子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就連朝堂上的李綱等大臣們也都被打得一臉懵逼——

雖說這大宋的皇帝們都不太拿祖制當回事兒,可是這靖康元年離著嘉佑二年也就不到百年的時間,仁宗皇帝的骨頭可能還沒變成灰呢,當今官家就迫不及待的要更改掉不黜落舉人的制度了?

就不怕被黜落的這些舉子裏面再出幾個狠茬子,一怒之下舉家投奔金國,回過頭來再惡心大宋?

趙桓卻無所謂地笑了笑,忽地又拉下臉來,沉聲道:“被黜落的可以回去好生讀書,來年再考。可要是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跑去投奔他國,轉過頭來對付大宋,那也不要怪朕把事情做絕。”

“官家?”

眼看的趙桓又是更改祖制,又是在這裏威脅一眾考生,身為當時宰輔的李綱也不得不站了出來,想要提醒一下趙桓注意下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