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免農業稅是不可能免農業稅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免農業稅,再加上趙桓這個皇帝還特別能花錢,也只有收收那些泥腿子的農業稅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再說了,國庫都空得能跑老鼠了,再讓趙桓把農業稅給免掉,那豈不是意味著趙桓的內帑也要跟著國庫一起跑老鼠?

到時候國庫一看內帑,說一句:喲,你也跑老鼠啊,你說內帑怎麽回答?說一句真巧,原來你也跑?還是讓內帑說是啊是啊,我看你跑,我就跟著跑一跑……

所以說,在生產力不夠發達,商業稅收還不足以支撐國庫和內帑正常運轉的情況下,徹底免除農業稅基本上只能是個美好的奢望。

當然,歷史上不是沒有人這麽玩過——

當然,這麽玩的肯定不是康麻子。被建奴包衣們吹爆了的康麻子玩“永不加賦”其實比趙桓還坑,因為趙桓只是規定了一個百姓一年就只交一百文的賦,從此以後再不增長,但是麻子哥玩的“永不加賦”其實還有一個前提就是“滋生人丁,永不加賦。”

真正徹底免了老百姓民賦民稅的,除了後世的種花家之後,其實還有一個漢孝文皇帝。

《漢書·食貨志》:“上(文帝)復從其(晁錯)言,乃下詔:賜民十二年租稅之半,明年,遂除民田之租稅。後十三歲,孝景二年,令,民半出田租,三十而稅一也。”

跟趙桓的名字差不多的那個漢孝文皇帝劉恒其實一開始的打算是把老百姓的租稅給減半收取,可是第二年的時候一合計田賦這玩意也沒多少錢,幹脆就給全免了,直到孝景皇帝登基之後第三年才又開始收取,還是減半收的。然而很可惜,漢家天子再怎麽勤政愛民也比不過那些包衣奴才的嘴,就像帕薩特車主的嘴比A柱還硬一樣,包衣奴才的狗嘴也是相當的硬,因為包衣奴才們必須要吹蟎清聖祖皇帝——

能提出永不加賦的皇帝,怎麽能不是明君聖主呢?如果不能證明蟎清一十二帝個個是明君,那你讓他們這些做包衣奴才的怎麽辦?

什麽滋生人丁,看不見!反正奴才們就認準了四個字:永不加賦!必須得吹爆!

但是李綱和李若冰不曉得後世有個種花家能徹底免除農業稅這事,也更不曉得後來還有種叫做包衣奴才的生物,他們只能知道前面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當李綱和李若冰把史書翻出來一看,發現整個中原堂口的歷史裏面也只有一個漢孝文皇帝曾經這麽玩過免除民賦民稅的事情,而且不是永久徹底全免,像趙桓這麽玩的,已經算得上是開天辟地頭一個了!

所以,當趙桓說自己搞這個“真·永不加賦”還說自己算不上真正的嘉大惠於天下時,李綱和李若冰頓時都有些懵逼了。

官家這是在變著法子的求誇獎?

趙桓卻沒有發現李綱和李若冰神色古怪,當下只是又接著問道:“那朕再換個問題吧。依兩位愛卿看來,何謂天下大同?”

一聽趙桓提到這個,正兒八經科舉出身的李綱可就來精神了。

“所謂大同,語出《禮記·禮運》大同章。”

李綱捋著胡須道:“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趙桓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卻又接著問道:“如何才能天下大同?”

李綱捋著胡須的手差點兒把胡須給薅下來——

如何才能天下大同?這個天下大同可不是官家你把人家西京改名叫大同就行的啊!你也不看看天下大同的標準——哪怕就是能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能豐衣足食,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天下大同!

“欲使天下大同,必先使百姓知禮。”

趙桓卻笑眯眯的道:“欲使百姓知禮,當先使百姓讀書開智,兩位愛卿以為然否?”

李綱剛想點頭表示認同,忽然間卻又反應了過來,斟酌一番後才躬身拜道:“官家可是想要興建學校?”

“不錯。”

趙桓點了點頭,答道:“朕欲興建學校,使所有適齡兒童無論出身貧富貴賤,都能入學讀書。其學校,不收束脩,不收學費。恰恰相反,朕還打算供給餐食,擇其優者給予獎勵。這也算是天下大同的一部分了吧。”

嘶的一聲,卻是李綱的手終於把胡須給薅下來好幾根,直把李綱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戶部已經找過微臣數次。”

先是向趙桓告了罪,然後李綱就開始擺事實,講道理(訴苦):“現在不過是靖康元年五月,國庫之中卻馬上就要見底了。可是河道要修,長城要修,許許多多花錢的地方都是停不得的大工程,官家現在說要大興學校,卻不知錢財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