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趙桓:朕也給你們找找樂子

栽跟頭?

栽跟頭是不可能栽跟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栽跟頭。

大宋的奇葩之處很多,幾乎每一任的皇帝登基之後都會想著改革,然後搞個幾年十幾年之後就會變得很佛系,任由保守派和改革派去折騰,坐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好戲。

究其根本原因,除了幾乎每一任皇帝都是改革派,而幾乎每一任太後都是保守派這麽奇葩的現象之外,最關鍵的地方其實就在於軍權。

盡管大宋的皇帝們在名義上掌握著整個大宋的軍隊,然而實際上,軍權卻是把持在將門和樞密院雙方手中——

將門基本上都偏向太後,因為幾乎每一任的大宋太後都是出身於將門,而樞密院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是提倡以文禦武的文官,他們自然也不願意把軍權交到皇帝手上。

所以大宋的皇帝們手裏沒有軍權,說話自然也就不硬氣,剛登基的時候還會想著折騰折騰,後來發現自己說的話沒什麽鳥用,這些皇帝們自然也就蔫了。

但是通過汴京和太原兩場戰爭之後,雖然趙桓不敢說掌握了整個大宋所有的軍權,但是趙桓可以很肯定的說,自己手裏有一支能打能拼且忠心耿耿的軍隊。

在這種情況下,誰敢暗中給趙桓下絆子,趙桓就敢帶著幾萬見過血的軍隊去他家做點開心的事情,比如說強勢圍觀啊,磨刀啊,抄家啊之類的,然後用他們的屍體填平他們挖出來的那些坑。

坑平了,自然就不會栽跟頭——

外賊死得,家賊一樣死得,誰敢搞事情,連骨灰都給他揚嘍!

甚至,手裏有兵權又有民心的趙桓還打算給那些文官武將們找些樂子。

京察。

大宋自然是沒有所謂的京察的,因為京察這個制度是大明的,但是吧,大宋沒有,卻不代表趙桓不能玩京察制度。

因為趙桓見識過完整的京察制度,且對其中的優劣之處心知肚明,就算大宋的這些文官武將們再怎麽會玩也沒什麽鳥用。

……

“四格為守、政、才、年;八法為貪、酷、無為、不謹、年老、有疾、浮躁、才弱。”

退朝之後,趙桓幹脆挑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斜靠在軟榻上,半眯著眼睛道:“守為操守,分廉、平、貪;政為政務,分勤、平、怠;才分長、平、短,年分老、中、青。

四格之中,每格按其成績列為稱職、勤職、供職三等,列一等者記名。

八法之中,貪、酷者下獄問死,無為與不謹者罷,浮躁與才弱者降,年老、有疾者致仕。”

李綱和李若冰對視一眼,皆是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無奈。

震驚,是因為官家所說的“四格八法”遠比原本論資排輩的磨勘制、自我鑒定的歷紙制和不定期派官吏到各地巡視考察復核和巡視制比起來,四格八法顯然更為嚴密,人為可操縱的空間也更小。

無奈,是因為官家有些太過於想當然——

如果嚴格的按照四格八法來考核官員,那整個大宋官場上的官員將會瞬間消失一多半!

“官家。”

琢磨了半晌之後,李綱還是躬身拜道:“四格八法之制雖好,可是若因此而大動幹戈,只怕……”

“只怕什麽?”

趙桓笑眯眯的道:“國子學裏面的學生不夠了?還是大宋缺了想做官的人?還是說,這次恩科沒有生員前來應試?

大宋的官場,早就該變一變了。現在的大宋官場,說人浮於事都算是往好了說的,實際上如何,兩位愛卿心裏也都清楚。”

見李綱和李若冰都愣在當場,趙桓又笑著道:“如果朝堂上都是像二位愛卿一般的臣子,朕又何必想什麽四格八法出來?

恰恰相反,朝堂上似衛仲道、向大奎者不在少數,地方上像他們一般的官員,甚至比他們還不堪的官員更是多如牛毛。

李卿,你來告訴朕,朕要這種官員幹什麽?留著這些混賬東西,等著他們把大宋賣給金人?”

“臣知錯。”

李綱先認了錯,但是卻沒打算徹底放棄:“只是春耕在即,恩科在即,四格八法之事,是不是先緩一緩?哪怕緩上一兩個月,待春耕與恩科之後?”

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地方,像張勸和衛仲達一樣的官員不在少數,其中大部分都是偏向趙吉翔的官員,這些人自然是要慢慢清理掉的。

但是在李綱和李若冰看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無過於春耕和靖康元年的恩科,現在根本就沒必要為了這些連疥癬之疾都算不上的貨色而大動幹戈。

最起碼,也不能因為這些貨色而影響到朝堂和地方的穩定。

趙桓卻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道:“不必了。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尤其是貪、酷之輩,必死。實在沒有人手可用,就讓年老、才弱者暫時留任。至於現在,還是說說重造黃冊和田制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