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人還活著——暫時。但是離去世也沒差多少。

就在櫻井矅沉思要如何處理對方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田中引來的任務小隊姍姍來遲,不認識的咒術師接踵而至……雖然不認識,但是櫻井矅目測整個小隊成員全是一級咒術師。看來高層對“疑似五條悟的特級咒靈”還算重視。

櫻井矅維持著遊刃有余的笑容,拉長了語調:“來的未免太晚了吧。”

陌生的咒術師裏沒有人回應櫻井矅,他們警惕地看著立於血海之上的咒靈。對方身旁是無數生死不明的無辜群眾,身後是面無表情的兩面宿儺的容器。

咒靈懸在空中,別說血跡,連塵土都碰觸不到對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甚至有些神聖的意味,顯露出一種異樣的、仿佛與世隔絕的奇妙違和感。

沖在最前方的小隊隊長目不轉定地注視著咒靈,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劃過,他感覺自己眼睛很幹,但是他連眨眼的時間都不敢松懈。

頂著壓力,小隊長在腦中快速解析著現場的狀況。

這都是眼前這個咒靈幹的嗎?從觀察到『帳』,到小隊突入『帳』的內部,中間間隔了十來分鐘分鐘,但對方殺人絕對用不上十分鐘那麽久……為什麽殺完人之後咒靈沒有離開?兩面宿儺的容器又為什麽會在這裏,不是說已經死掉了嗎?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從小隊長心底冒了出來,時間緊迫,他來不及將弄清楚一切,想不明白的只能暫且擱置,馬上思考起下一個疑點。

咒靈的實力和目標未知……我們這邊有人數優勢,成員都是從真槍實彈中拼殺出來的精英,即使是特級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但這個咒靈是當初分配給五條悟的任務,為什麽五條悟當初既沒有袚除對方,也沒有上報任何異常?五條悟和面前的詛咒聯手了?

小隊長的思緒越來越亂,根本想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眼前的一切。

在留給對方充分的腦補時間後,櫻井矅才開始解釋:“這不是我幹的……啊,這是我幹的,但是跟你們想象中的肯定不一樣,罪魁禍首是這位……”櫻井矅指了指地上不成人形的真人,“從他身上能挖掘出不少情報,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面禮?”

現場依舊沒人回話,櫻井矅並不在意,自言自語道:“五條悟怎麽沒來,太奇怪了吧,你們不會以為只靠自己就能袚除我吧?”

絕大部分的咒靈都無法溝通,小隊長也是第一次被咒靈問話的情況,尤其對方目前好像還算友善,沒有攻擊的意向……小隊長想了想,沒有順著對方的節奏,而是選擇了一個自認為不太容易踩雷的話題:“宿儺的容器為什麽還活著?”

咒靈是沒有同理心的,如果是對於普通咒靈來說,這個問題確實不會激起對方任何情感波動,算在安全範圍之內。

但是他對面的是與虎杖悠仁做過約定的櫻井矅。

“誒?重點竟然不在我身上嗎?”櫻井矅嘆了口氣,“出來的時候,我還誇下過海口,說有我在,沒有人會注意兩面宿儺……沒想到竟然失敗了。”

咒靈擡腿向前,以為自己激怒了對方的小隊長瞬間後移數米,手中捏著的暗器瞬間射.出,類似千本的咒具纖細卻不失威力,濃郁的紫色附著其上——每一根咒具上竟然都塗抹了劇毒。

這致命的攻擊還沒有接觸到咒靈便停滯在了空中,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這中間,隔著“無限”。

櫻井矅手上結印,輕笑著;“在學生的面前,讓我風光一下怎麽樣?”

咒靈硬生生地將這個問句說成了陳述句,以強硬的口吻宣告。聽到熟悉的台詞,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虎杖悠仁下意識地看向對方。

小隊長見狀神色愈發凝重:這不是五條悟的術式嗎!長得還和五條悟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一個聲音突然插.入進來:“這是我的學生,不是你的,上年紀之後老年癡呆了嗎?這都分不清楚。”

小隊長扭頭看向來人,驚訝到幾乎破音:“五條先生!?”

突然出現的男人自顧自地開始分配任務:“這家夥和悠仁我帶走了,地上那坨奇怪的東西你們拿去審問。”

“可是……”

“有問題讓提出問題的人自己來找我,或者你們可以親自試一試這家夥……”五條悟歪頭示意正笑得一臉無辜的櫻井矅,“請隨意,我不會攔著你們的。”

“老規矩,生死自負就可以。”

……

“你是故意的吧。”安置好虎杖悠仁後,五條悟將櫻井矅帶到了一個滿是咒符的房間,問道。

櫻井矅反問:“是指什麽?”

“別裝傻了。”五條悟幾乎要氣笑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吧。”

“細數一下你最近幹的事情……”五條悟靠在鋪滿咒文的墻上,回憶道:“你拒絕我的試探,卻在與悠仁閑聊的時候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