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

“那萬一人家把你欺負的哭鼻子怎麽好?”

陸玨捏著藥匙垂眸輕笑了聲,婉婉頓時不滿地哼唧一聲,拉了拉他的胳膊,“怎麽這樣說,我哪裏愛哭了?”

她不肯認,覷他一眼低低地反駁,“更何況明明只有你才總愛欺負我……”

陸玨但笑不語,沒有否認。

他是很喜歡看她哭鼻子的,淚眼汪汪、盈盈水潤,眼尾一道嫣紅的痕跡,旖旎而艷麗,美得能勾動他心裏最隱秘的欲望。

但那只能他一個人看不是嗎,哪兒教旁人把她欺負哭了去。

“你想自己處置便自己處置吧,但若有自己處理不了的,也不要硬撐,嗯?”

他待她總像是在扶植一株嬌弱的小芙蕖,為她遮風擋雨抵擋波濤,卻也許她自己從淤泥中奮力生長,從而開出漂亮的花朵。

婉婉面對他永遠都只覺得自在和舒適,抿唇點點頭,“夫君最好了。”

“好了,乖乖把藥喝了。”

湯藥的溫度適中,陸玨將勺子拿出來,銀碗遞到她面前。

但果然,婉婉瞧他好脾氣的模樣就不死心,試圖跟他打商量,“夫君,我其實醒過來的時候就不難受了,能不能不喝呀?”

早聽雲茵說過她尋常喝藥就最愛耍賴皮,陸玨面上盡是無從商量的沉靜。

“不行。”

婉婉蒙混不過關便恃寵生嬌,幹脆一把撒開他,兀自倒回了軟榻上藏著,“哎呀,不想喝、不想喝,聞著就苦死了……”

“又不聽話了?”

婉婉把臉埋在枕頭裏不看他,一個勁兒直搖頭,使性子耍賴得厲害,“嗯……不想聽、不想聽!”

那好,陸玨擡手將小銀碗放在小幾上,大手伸過去掐著小嬌氣包的一把細腰將人壓制成趴下的小貓兒,吧唧就給了她尊臀一巴掌。

“再說喝不喝?”

他每次懲罰人都幹這樣害羞的事,自己卻還一本正經得很,婉婉趴在軟枕上動彈不得,蹬了蹬細細的小腿想踢他,當即又挨了一巴掌。

婉婉蹙著眉回頭瞪身後的男人,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又氣又笑地說:“就不喝、偏不喝,你就繼續打吧,我今兒晚上可不跟你睡了!”

陸玨忍著笑意,“不跟我睡,你想跟誰睡去?”

婉婉硬氣得很,“我一個人睡也自由自在呢。”

她趴在軟枕上,身子不能動,便不安分地翹起小腿,拿白白嫩嫩的小腳夠著男人肩頭,五個珠圓玉潤的小腳趾靈巧在抓他的衣裳。

這小貓兒的膽子比起從前,可真是大了不止一點點。

陸玨微微挑了挑眉尖,手掌握住那一截細腰揉了揉,像是握了塊兒溫熱的軟玉,摩挲間,指腹忽地找準腰窩的位置不輕不重地按了按。

婉婉身子一僵,頓時哼唧著試圖躲開,“夫君你幹什麽,別動啊……別……哎呀!”

她向來怕癢極了,偏巧身上每一處敏感的地方他都了如指掌。

陸玨制著她不讓動彈,手上像是逗貓兒似得斷斷續續地刺激她,婉婉趴在軟榻上掙紮著扭成了條泥鰍,話說不利索,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他不肯放過她,輕描淡寫地問:“還聽不聽話?”

“聽聽聽!”婉婉好漢不吃眼前虧,臉頰紅紅的,忙去抓他的手,“我聽夫君的還不行嘛!”

陸玨又問:“那今晚跟誰睡?”

她鬢發都在笑鬧中弄亂了,劫後余生似得抹了把眼淚,望著他委屈巴巴認了慫:“跟夫君睡……”

“藥還喝不喝?”

“我喝。”

陸玨這便滿意了,勾唇笑笑,松開掐在她腰上的手掌,留她伏在軟枕上歇氣的功夫,便兀自將已經涼了的藥拿出去,重新教臨月送進來一碗。

婉婉靠著軟枕扒拉了兩下頭發,瞧他坐在跟前,雲淡風輕地吹了吹藥湯,她冷不防、氣不過,擡起小腳也抵著他腰上使勁兒鉆了鉆。

壞男人啊!

真是個頂壞的男人!

可她沒出息,還是很喜歡夫君,靠過去偎著他半邊胳膊,嬌聲嬌氣地道:“不管,那要你喂我。”

陸玨此時不想慣她,眼皮兒都沒擡,“都多大的人了喝藥還要人喂,羞不羞?”

“我不羞,”婉婉理直氣壯,“反正更羞人的事你都做過了呢……”

陸玨忍著笑,支起眼皮兒瞥她一眼,婉婉將下頜撐在他肩頭,毫不在意,長睫眨巴了兩下,玩兒似得仰著臉用鼻尖蹭了蹭他臉頰。

“喂喂嘛。”

他還能拿她有什麽辦法,毫無辦法。

這回好歹安安分分地喝完了藥,婉婉唇上沾染了些,陸玨伸手從她袖子裏拿手帕,沒等拿出來,她使壞得很,俯身湊過來把殘留的藥汁全擦在了他唇上。

“親一親就不苦了。”

陸玨唇邊揚起的弧度過於無奈,從小幾的碟子裏拿了顆大大的蜜釀青梅,擡手塞進了婉婉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