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機車的後座就該專屬於漂亮女孩(上)

【傍晚,七點零二十分,澤奧西斯區域,查令酒店街】

安娜貝爾從未如此絕望。

她的爪子,她握過簽字筆與法杖的手,她保養完美白皙無瑕每天一次護手霜的——

“如果你要蹲到地上哇哇大哭,”布朗寧法師冷酷地說,“斯威特法師,這動作也會一並扯掉我的褲子。”

斯威特法師:“……”

斯威特法師只能老實站在原地,眼淚汪汪地做著力度最小的拉扯努力。

“布朗尼,你就不能……?”

這只是個簡單的黏貼魔法,而我是因為雙手都被黏住沒法拿法杖解開它,但你明明是能解開——

“不好意思,斯威特法師,容我糾正一下。我的名字不是布朗尼。”

“……”

他不打算替她解開。

他還在生相親的氣。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和混蛋巧克力黏貼在一起?以往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解開魔法,還會哄一哄遭到奇怪事件奇葩陌生人的她!

被迫黏貼後,安娜貝爾的心態也從“戰戰兢兢”轉變成了“憤怒惱火”。

在無比保守的大小姐看來,遭遇這樣無趣的魔法,當街被迫——Put her hands on the man's belt——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是天大的委屈了。

不管她和巧克力經歷過什麽分分合合、現在又主要是自己占據主動倒追的位置討好他——“我委屈的時候巧克力腦袋就要來哄我”,這個認識從學徒時代就被隨叫隨到的宿敵培養成型,又被日益增多的情話、甜點、精致禮物、無所不能的超高行動力……定為了一條畫著著重符號加粗字體的宿敵規矩。

分手分別再復合的過程,就更加加劇了——

“委屈的時候巧克力腦袋不管怎樣都得哄我”,這已經成了蜜糖寶寶世界觀裏的一條真理。

她相信這條真理比“斯威特家族驕傲不容玷汙”還要堅定不移——“斯威特家族驕傲不容玷汙”也僅僅停在“定理”的位置呢。

於是,此時,安娜貝爾掙紮的力氣慢慢變小,眼眶緩緩變紅。

洛森還等著她再發表什麽“布朗尼我錯了”“布朗尼別生氣”“布朗尼我再也不瞞著你和其他男人見面了”“布朗尼我親你一口好不好”等言論——即使他在生氣,但能聽到她主動說這種話的機會還是越多越好——

結果,等半天再也等不到什麽話,對方安安靜靜的。

洛森……洛森低頭一看,兔子已經完全轉化成了紅眼睛。

不敢蹲到地上大哭,就默默扯著兩只手站著,把委屈擺在臉上。

他幻覺中的那兩只兔耳朵服服帖帖地垂在腦袋上。毛都是蔫的。

洛森:“……你委屈什麽?”

我發現女友在相親又大庭廣眾下多了一只腰帶掛件,我還沒真正發火呢。

他終於肯舍得問了,也終於肯停止“斯威特法師”這個稱呼的陰陽怪氣。

……但他也沒喊她“蜜糖寶寶”!

他不這麽問還好,一問安娜貝爾的委屈度就呈幾何倍增長——

她帶著哭腔說:“我長這麽大,都沒摸過男人的這裏!”

洛森:“……”

蜜糖哭寶寶:“我不要把手貼在男人的這裏!”

洛森:“……”

蜜糖哭寶寶:“你——你還不肯幫我把手拿走——巧克力混蛋!”

洛森:“……”

“你知道,”他緩緩道,“這只是一條用皮革制成的帶子,不是什麽需要屏蔽的隱私部位吧。”

這哭寶寶說話時為什麽總自動包含可怕的歧義??

蜜糖哭寶寶:“我才不要摸——這個——”

嫌棄之意過於濃烈,委屈之感撲面而來,都完完全全碾壓了那些聽著可愛的哭腔。

巧克力腦袋怒了:“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你八年前還專門買過一份送給我!怎麽你就不能摸?我只是把它系在腰上——我又沒在這上面塗動物膽汁!”

親密之後不肯走路非要抱、弄臟東西之後不肯正視踹他讓他洗、每每死活不願意額外墊一條幹毛巾還為此咬他——

現在又把碰自己的衣服當成遭到羞辱,偷偷跑來相親不愧疚還委屈,想也知道如果是他相親她肯定要大吵大叫哭鬧不休——她這都是什麽大小姐毛病?

……他幹嘛要一直慣著她的大小姐毛病!

洛森沒有放狠話,但他轉身找到某個方向,大步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冷笑:“行,我們找家酒店,我把我的衣服直接切下來,省得弄臟你的手。”

安娜貝爾感應到了洛森真實的火氣。

她條件反射地把哭聲停了停——雖然面對公然接觸異性的這種衣物委屈不已,但現在安娜貝爾主要還是在假哭的——

她知道假哭能讓布朗寧迅速心軟,只不過,“讓他心軟”與“徹底激怒他”的可能性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