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雖然皇帝只說要召見大阿哥,但最後該來的人都來了---因為啟程的時間已到,其余的人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但皇帝這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檀昭就坐在皇阿瑪的身邊,看著匆匆趕來的惠妃與大阿哥等人。男人可能看不出女人的化妝,但檀昭卻能輕易地就看出惠妃臉上那一層厚厚的脂粉。

至於大阿哥,檀昭轉過頭看向跪在地上冒著冷汗的大阿哥,他的臉上的脂粉可也不少。看來,昨夜睡不著的人,可不止檀昭這邊。

四哥哥也過來了,檀昭有些擔憂地看向四哥哥,四哥哥則是向檀昭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

“胤禔,今早是不是你值班。”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對路答應在今早逃走一事,有何要說。”

“請皇阿瑪恕罪,兒臣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事,”大阿哥跪在地上請罪,“被人逃走是兒臣的罪過,但......”

大阿哥突然擡起頭,他還十分隱晦地看了在場的四阿哥一眼,“但兒臣對路答應跟人逃走一事確有疑問,皇阿瑪雄才大略,高大俊朗,難道路答應真的會跟人逃走嗎?”

“那逃走的真的是路答應嗎?”

“會不會是路答應早就被惡人擄走,今早只是個假象?”大阿哥低下頭說。

“沒錯,像聖上一般高貴的男子,又哪裏會有人女子不傾慕......”惠妃也在旁邊幫著自己的兒子。

“既然這樣,那大哥怎麽就不把路答應找回來呢?”檀昭在一旁‘天真’地說。

果然,大阿哥一下就被檀昭的話給噎住了。

“出了這事,臣妾也找人打聽過,這路答應是從昨天晚上就不見了蹤跡的。在路答應房中伺候的人說,在昨天戌時,她們就不知為何全部昏睡了,”見自己的兒子被問住,惠妃趕緊主動地說。

“那時路答應明明就不見了,昨夜可是四阿哥負責巡夜。”惠妃又說道。

“那時是兒臣巡夜,”四阿哥見說到自己,便跪下,“但從戌時到子時,兒臣都在與衛隊盡忠職守地巡邏,旁人都是看見的,並沒有見到路答應。”

昨晚跟四阿哥一起巡邏的人都是四阿哥的心腹,他們在昨晚也跟四阿哥一樣被迷藥迷住後,就被棍子打暈。四阿哥早就跟他們串好口供。

當然,陳俊容早就被四阿哥扣押下來,他想讓陳宅的人為他‘作證’,自然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四阿哥又看了一眼大阿哥,“但兒臣覺得大哥有一點說得很對,”

“如果路答應是自己要逃走的,那她大可以在深夜逃跑,而不必在晨光微熹的時候暴露自己,”四阿哥又看了大阿哥一眼,“所以兒臣很好奇,既然路答應是在戌時失蹤的,那大哥昨夜從戌時到子時,到底是在做什麽?”

“兒臣在這一路上,還聽到陳府的下人在閑談,”四阿哥不經意地說,“昨晚大哥房中鬧的動靜可不小,大晚上的叫了兩次水,還把陳府伺候的下人全都趕出去,”

“大哥您這次南巡不是沒有帶妻妾麽,怎麽還這般大動靜?”四阿哥又說了。

聽到四阿哥的話,大阿哥與惠妃的臉色頓時都變了,即便是塗滿了脂粉,也不能掩蓋她們的失色。

今天早上跟情夫‘出逃’的人確實不是路答應,路答應早就被四阿哥給秘密關住了。而四阿哥安排這一遭,便是為了引蛇出洞。

四阿哥早就覺得奇怪了,如果自己與路答應的事情是早有預謀,那謀劃之人的手段也未免太粗糙了些。

即便到了最後自己與路答應肢體糾纏地被發現在園子裏,只要太醫一檢查,便能發現自己是受了傷的。而受了傷的自己,又怎麽還能跟陸答應發生關系。

但更為重要的一點是,自己明明沒有與路答應發生關系,但路答應身上的交歡痕跡,卻是真的。

那便只能說明,路答應昨晚確實與人有過交歡,但那個人不是皇阿瑪,也不是自己。

四阿哥心想,看大阿哥與惠妃的反應,如果這次的事情真是他們鬧出來的,他們現在應該還不至於如此驚慌失措,最多也就只是遺憾計謀失敗。

檀昭也有同樣的疑問,看著大阿哥急得頭上的汗都把他臉上的脂粉打濕,檀昭心中突然湧現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昨夜中計的是大阿哥,只是大阿哥在事發後,把事情嫁禍給四哥哥了吧?

“皇阿瑪,兒臣昨夜只是覺得熱,有些睡不著才叫了兩次水......”大阿哥用衣袖擦了擦汗,他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了,“陳府的人伺候得太不小心了......”

“是啊,聖上,您知道胤禔從小就怕熱,”惠妃也在一旁花容失色地說,“外面的人哪裏有宮裏的人伺候得好,胤禔也只是不習慣.......”

“夠了!”自己的女人跟人偷情逃跑,這對於皇帝而言本身就是一件丟盡面子的事,更不用說現在還牽扯到自己的兒子。大阿哥與惠妃這樣的作態,皇帝再想裝糊塗,也知道這事定與大阿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