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向我祈禱

在死神面前，艾倫正倚靠著他自己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根的法杖，虛弱得幾乎站不住腳。

在些天的戰鬥中，艾倫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被類似神鋒無影但更惡毒的法術如淩遲般切割過、被燃燒著魔法火焰的利劍刺過、被魔法閃電長鞭鞭撻燒灼、被烈火熊熊產生的烈焰烘烤……

此時的被巫師們當成救世主的男巫，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蒼白的面頰上被許多把鋒利的小刀切割過一般，露出了翻卷的血肉，一只眼睛已經沒有了眼球，空空蕩蕩的只留有一個黑窟窿。

原本被梳理得整齊的蒼白頭發禿了不少，露出頭皮上因為高溫而起的水泡，身上的法袍破爛不堪，明顯被烈火席卷過，裸露出的沾染了黑紅色的血跡的焦黑手臂上，還時不時有一些因為負能量侵蝕而腐爛的皮肉掉落到地面上，左腿還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蜷曲著，橫穿的骨刺下還在汩汩流出鮮血。

這位男巫的渾身沾滿了血液，每一次呼吸對他而言都是痛苦的折磨，他的嘴角還殘余有咳出的血跡，並且此時還在嚴重咳嗽，咳了又咳，最終再也無法支撐地跪倒在地上無法站立，突然垂下頭開始幹嘔著。

幾條冒著綠光的鼻涕蟲從他嘴裏落到了地上，將灰敗的地面都腐蝕出了小氣泡，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他身體劇烈地起伏，連續不斷地吐出亮晶晶的大鼻涕蟲，不停歇地嘔吐讓他幾乎窒息，而這些具有強腐蝕性的鼻涕蟲也破壞著他的喉管、口腔，嘴部的皮肉開始腐爛，進而向整個頭臉和全身蔓延。

死神海爾波看著艾倫的慘狀搖搖頭，他擡起戴著寬大銀戒指的手對著艾倫隔空從下往上虛撫，就讓他停止了嘔吐，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剛剛脫離了窒息風險劇烈地喘息，面頰上口腔中腐爛的那些肌膚皮肉迅速地恢復原狀，眼眶中的血管如同一條條血紅色的小蛇竄動，它們像是蜘蛛織網般快速修復，他那露出骨頭的手臂所有的腐爛皮肉直接脫落，快速生長出新的血肉，那些血肉非常的白嫩柔軟，就如同新生兒的肌膚，就連他那橫穿而出的骨刺也被無形的大手扳正，血肉重新生長回來。

“哈裏斯先生，有我在就不必再勞煩拉文克勞女士費心為你重生了。”死神海爾波姜黃色的眼睛凝視艾倫，“說起來你是不是應該向我祈禱？”

“我根本不用禱告，現在就有兩位真神在輪番救治我不是嗎？”艾倫喘息著，語氣裏滿是嘲弄，喉嚨間咽下了因為痛苦而發出的口申口今。

艾倫每次死亡重組時就會得到拉文克勞一定程度的從內到外的治愈撫慰，所以現在死神海爾波采取的方式就是先一個勁地折磨艾倫，直到他因為傷重快要死亡的時候，才反過來給予其身體上的治療。

死神海爾波甚至強迫傷重的艾倫不能閉眼休息，讓他不能依靠分身專注時間進食和喝東西，並且每次讓他熬夜熬到極限之後，又故作大度一般使其得到那種僅僅能吊住性命一般的休息時間。

在此之後，艾倫身上因死神海爾波施展的詛咒而無法愈合的傷口，又會不斷在他被治療的身體上逐漸爭奪，開啟新的一亂流逝生命力，這會給艾倫帶來不正常的難以承受的痛苦，最主要的還是精神層面的傷害。

“哈裏斯先生，你的意志要比我原本預料中的堅定多了，我原本特意去找了一些靈魂打聽，他們說拉文克勞學院的巫師很害怕疼痛，還以為你會是一名典型的鷹院學生……”死神海爾波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擦了擦，“不過看起來也差不多，再來兩三輪就是時候了，讓那些活人們看看他們崇敬畏懼的選民風采。”

“你已經這麽預計好幾次了。”艾倫聳聳肩似乎對現在的恢復很滿意，只是沒離開依靠在法杖上的手讓他顯得也沒有多大的底氣。

“不管流程如何，但這必然是必然的結果。”

死神海爾波拄著的拐杖對著地面點了點，嘴裏不斷吐出了晦澀難以言奧的古代如尼文。

艾倫手中即將破裂的法杖又一次變成了巨大的毒蛇。

“嘶……”

短促的一聲毒蛇吐信聲，向後直起身體，張開猙獰的嘴就直奔艾倫。

不過這次艾倫已經足夠熟練地一把抓住了對方的七寸位置，在被它的毒牙咬到之前，就使魔法使其恢復了原型。

但是死神海爾波那低沉的念咒聲依舊持續，那個讓艾倫輕而易舉制服的變形術，不過是個分散注意力的幌子。

上一秒制服了法杖變成巨蛇的艾倫，已經辨識出對方的幻術打算使用魔咒反擊。

但下一秒，他就用力地眨了眨模糊的眼睛，然後猛地睜開，恍恍惚惚的神色讓他已經忽略了之前的事情，魔咒課教室在他的眼前融化，緩緩地化成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