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叫我盧娜

“象征死亡的帷幔。”就在此時，如同歌吟般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佩內洛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去，在那石坑的上方，一雙精巧白皙的雙腳赤裸地行走在冰冷的灰色石頭階梯上。

是盧娜·洛夫古德出現在了這間死亡大廳的台階上，她身上潔白的睡袍裙擺隨著她仿佛沒有重量一樣的身姿而輕輕飄動著；淺金色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伴隨著她的走動而起起伏伏。潔白的面龐仿佛被籠上了一層藍銀紗，而造成這種效果的正是她頭頂上的正散發著璀璨光芒的冠冕，它的形狀如同一只雄鷹在展翅高飛，而雄鷹的羽翼是由無數顆晶瑩璀璨的鉆石構成的，它的腹部鑲嵌著一顆巨大的藍寶石，寶石下方掛著一顆渾圓和一顆形如水滴的同樣材質的寶石，上面的棱棱角角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是拉文克勞的冠冕，正閃動著明亮的光芒，熾烈的藍色星光甚至讓盧娜的身體在地上投下了淡淡的影子。

看著盧娜緩步走下了石階，佩內洛停止邁動中的八條腿，轉頭揚了揚眉頭問道，“你又想發什麽瘋？”

“盧娜，艾倫他被一團黑色的物質拽到拱門的帷幔後面。”赫敏急促地往前走了幾步說道。她想將艾倫的事情、自己的揣測都告訴盧娜，盡管盧娜總是瘋瘋癲癲，但她畢竟是拉文克勞，或許她能從不一樣的角度給自己啟發，而且盧娜和艾倫的關系那麽親密……

“這環繞四周逐漸下降的石階象征凡人逐漸衰老，一步步接近死亡。”在這昏暗而壓抑的房間，帶著光芒的盧娜的身影甚至讓周圍的景色更加黑暗了一些，她沒有回答佩內洛的問題，也沒有理會赫敏，自顧自地說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現詭異打扮的盧娜吸引了，甚至包括佩內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到來讓她暫時忘記了本來要走入帷帳的打算。

盧娜淺灰色的雙眸朝下，定格在那道拱門中的帷幔上，“雖然死亡大廳裏沒有風，但帷幔卻一直輕輕地擺動，是因為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穿過帷幔進入彼岸——那是死人的國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盧娜雖然和平時小女孩的模樣沒什麽不同，但仿佛歲月已經不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真正讓赫敏和佩內洛覺得違和感的來源是來自盧娜的眼中——那雙眼睛不再漫不經心空空蕩蕩像永遠無法聚焦一樣，而是如同滿月夜中的箭頭一樣銳利，並且隱隱發光，仿佛有無數星光蘊藏其中。

“死人的國度？”赫敏認真地聽著盧娜的話，大腦快速地理解著盧娜話中的含義，她發聲問道，“難道帷幔的對面是人們死去後靈魂所要抵達的地方？……那裏就是冥界？所以沒人能活著回來……”

然而盧娜的注意力沒有分給她們，仿佛這世間除了那道拱門，除了那道帷帳，再也沒有什麽能吸引她的目光，“這永不靜止的帷幔也具有實際的力量。”

話一說完，已經走下最後一步台階的盧娜那洞悉人心的視線掃過死亡大廳內的每個人身上。

沒有人能夠承受她的目光——就連習慣運轉著大腦封閉術的赫敏和佩內洛也不例外。

就在她兩也快承受不住的低下頭時候，盧娜才將她們從自己目光中釋放了出來。盧娜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嘆氣聲並不沉重，卻仿佛帶著時光的力量，讓在場所有人突然間覺得十分疲倦，雖然她沒有多說一句話，但剛剛短暫的目光交流卻仿若讓所有人經歷了漫長的審問一般。

盧娜不再關注他們，走上了高台，佩內洛看著盧娜的態度，這讓她想起去年在火焰杯時期那次在塔樓裏對方那種的傲慢到骨子裏的感覺——她有時候甚至讓佩內洛覺得連艾倫也沒被她放在眼裏。心中的不滿迅速地堆積，她早就對盧娜和艾倫之間的親密心有不忿，如今都這種時候還再遭到了對方近乎無視的對待……佩內洛昂起頭也決定不在搭理盧娜，向拱門大步走去，再高高在上又怎樣，自己可以為艾倫付出一切，等到自己找到了艾倫，艾倫知道我為他做的選擇後……

驀地，佩內洛的腳步無法再向前挪動，她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著自己變得僵硬的身軀，奮力想要破開那無形的束縛，但都只是徒勞，她的臉漲得通紅，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扔到了高台的下面。

“凡人皆有一死，但不是今天。”盧娜半睜的淺灰色眼眸在佩內洛的身上瞥過，那目光讓佩內洛覺得即便是使用了大腦封閉術，自己的內心想法在對方面前也是無遮無攔的，全部被對方掌控，“即便你走近了帷幔，你在死人的國度也找不到艾倫，迎接你的只有死亡。”

“那你又他女馬怎麽知道？”看著高高在上的盧娜，身體僵硬的佩內洛憤怒地吼道，“沒有試過你怎麽知道我找不到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