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頁）

自己則順著□□下了水族箱。

小魚入了水便快速遊開，寬闊的空間讓它們誤以為自己重新獲得了自由，不自覺放下了警惕，優哉遊哉地在水中漫遊。

光線灰暗的水族箱內，被當成裝飾作用的石頭驀然睜開了雙眼。

下一秒，嘩啦的水聲不斷，遊蕩在水中的小魚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殘留於水中的幾絲血跡，這些痕跡很快消弭在水中。

章擇夕神情專注地看著水族箱裏的變化，心裏升起了一種隱秘的興奮。

‘石頭’看似緩慢的遊動，卻在一眨眼間到了章擇夕眼前，張開了它猩紅的大嘴打算襲擊看熱鬧的章擇夕。

‘石頭’森白的尖牙撞擊在水族箱的防彈玻璃上，整個房間都發生了輕微的震動。

章擇夕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而後又重新湊了上去，仔細觀察著這條奇怪的魚。

“平衡海域真的存在嗎？”他似是呢喃般開口。

十八年前，第一架拍攝到平衡海域的探測器成功捕捉到了一些置身其中的海洋生物，通過探測器帶回了陸地。那時的平衡海域還沒有處於封閉狀態，卻在人類成功捕捉到平衡海域裏的生物後，徹底隔絕。

眼前如同石頭一般的怪物，就是那時的產物。

中年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儀器屏幕中的畫面，手指時不時動一動，敲擊著操作台上的按鍵，聽到這低聲的問話，抽出了一絲心神回饋給了他的兒子，“如果你能找出更有力的論據證明沒有平衡海域，那麽我十分歡迎你來推翻這一觀點。”

章擇夕即將成年，帶著少年人的朝氣，長相也十分漂亮討喜，只是靈動的眼珠有些不安分地亂轉，“我好幾個同學總都說那些視頻資料是假的，海底不可能出現平衡海域這樣的地方。”

章睿板著臉，語氣中不自覺透出了幾分不屑，“是真是假不是他們說了算，海底的探索已經有了眉目，事實的真相遲早有一天能窺見。”

“那其他海洋生物學者的的質疑怎麽說？”章擇夕背著手湊到父親旁邊。

“正因為他們有質疑，所以他們的成就沒有我高。”章睿這話說得足夠自信，他也有這樣說的底氣。

一陣手機的鈴聲響起，章擇夕設置的鬧鐘響了，他一邊去抽了桌子上的紙巾擦手一邊道，“時間到了爸爸，我該回去了，明天……”

“我很抱歉擇夕，明天我需要出國一趟，沒辦法和你一起過生日了。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去玩。”章睿拿起手機給兒子轉了一筆費用。

“去年和前年你也這麽說。”章擇夕語氣中難免有些失望，實際上並不止去年和前年。章睿總是很忙碌，他想要見父親也只能往對方的研究所裏跑，“可我明天就要成年了……算了，我走了，您去忙吧。”

“明天晚上有雷雨，別玩得太晚，記得早點回去。”章睿跟在章擇夕身後，把人送了出去。

章擇夕出研究所，跑出百米後又回頭，朝送自己出門的父親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好似剛才的失落都已經煙消雲散，“回去吧，我走了。”

……

房間的窗簾沒有拉上，窗外時不時亮起閃電的光線，照亮了屋內的陳設，緊接而來的雷聲將窗戶玻璃，房間裏的家具發出晃動的嗡聲。

柔軟的雙人床上隆起了一個鼓包，似乎受到了雷聲的驚嚇，鼓包不安地扭動了幾下，好一會兒才從被窩裏鉆出了一個腦袋。

章擇夕困倦地眯縫著眼，借著時不時亮起的雷光打量屋內的擺設，好一會兒才記起這是自己的房間。雷電仍然大張旗鼓地占據大半天空，豆大的雨滴開始下起，水滴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噼啪的聲響。

房間的時鐘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二十五，章擇夕從床上坐起，身上讓被子捂出了一層薄汗，他拍了拍因為宿醉而有些昏沉的腦袋。

就在昨日，他踏入成年人的行列，和朋友一起去了酒吧，回來時都是被人扶著的。

他睡得很沉，如果不是這場雷雨，他大概會一覺睡到天亮。

身上的黏膩令人不適，他拖著虛浮的腳步進了浴室。

關了水龍頭躺進了浴缸。

還未來得及舒服地喟嘆一聲，室內驟然亮起了一道閃電，躺在浴缸中的章擇夕率先遭殃，又麻又痛的電流感傳遍全身，只是抽搐了幾下就陷入了昏迷。

失去意識前他腦子裏就一個想法：雷雨天不能淋浴他知道，但沒人告訴他雷雨天還不能在浴缸裏泡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