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些爛賬

這幾天的拍攝, 導演經常看見江定主動湊到陳映梨跟前,豁出臉皮說話瞧著也有點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哄著她。

不過陳映梨多是冷冷淡淡, 被江定惹得煩了才說幾個字。

導演萬萬沒想到他的助理這麽不會看人臉色,該說的時候不說, 不該說的全都給抖出來了。眼前的男人原本散漫的神色驟然鋒利起來,他掀起嘴角冷不丁笑了笑:“我現在知道了。”

江定在回去酒店的途中, 瘋狂的給陳映梨打電話,一個不接就打第二個,眼睛裏迸發著森冷的寒意, 非要打到她接起自己的電話為止。

開車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喘, 屏著呼吸, 盡可能不發出任何會讓江先生注意到他的聲音, 車裏的氣氛著實壓抑, 後座的男人陰著臉,垂著冷眸。

陳映梨睡覺的時候手機都會關機,昨晚喝了點酒, 一覺睡到中午才醒, 腦袋還有點沉,擡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嫌棄的皺了皺眉, 衣服上還留有一股酒氣。

她很久沒有像昨天晚上那麽開心。

季樾開車帶著她去江邊的大橋,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地方, 快到藏歷的新年,河邊圍起了篝火,當地的年輕人圍著篝火在唱歌。

看他們身上穿著的校服,大多還是高中生。

有人盯梢, 有人放煙火。

陳映梨看著那個畫面多少有點惆悵,畢竟對她來說她只是睡了一覺,人生就從高中畢業快進到了婚姻危機。

偶爾在夢中窺探到被她遺忘的那些情節,也沒有多大的真實感。

無法共情,置身事外。

她也渴望被丟失的大學四年,也想像個天真爛漫的學生那樣生活。

陳映梨洗了個澡勉強清醒,喝了半杯水才從半死不活的宿醉狀態中活過來,慢悠悠打開手機,被屏幕裏彈出的來電提醒嚇了一跳。

手機好像都卡了一下,江定給她撥了幾百個電話。

江定怎麽又瘋了?

陳映梨住的套間,她走到房間外的客廳,看見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時,明顯怔了怔,慢慢的想起來昨天淩晨三四點,她硬是把季樾拽進她的房間。

“……”

季樾身高腿長,睡沙發顯得有些擁擠,屈膝蜷腿,剛睡醒神情還有點懵,烏黑柔軟蓬松的頭發,翹了兩根呆毛,讓他看起來更隨和慵懶了些。

男人穿著寬松的薄毛衣 ,脖頸修長細白,青色血管在單薄白皙的皮膚下若隱若現,眼簾惺忪的慵懶模樣,甚是勾人。

“早。”

陳映梨別開眼,“早。”

季樾朝她走來,一陣清冽的淡香緩緩襲來,他站在她跟前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眼瞳漆黑,看著她時神情專注,“頭疼不疼?”

陳映梨好像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她低低埋著臉,遮掩漸漸發紅的面龐,和他靠的這麽近,有點手足無措,她說:“不疼了。”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氣氛莫名曖昧。

房間裏搖漾著甜膩的氣味。

她幹巴巴地問:“你頭疼不疼?”

話剛說完陳映梨就想起來季樾昨晚開了車,根本就沒碰酒,只有她忍不住和那幾個年輕的學生喝了幾杯啤酒。

果然季樾淡淡地說:“頭不疼。”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男人漂亮的眉眼看著很是溫和從容,粗糲的指腹撫上自己的脖頸,“就是脖子有點疼。”

點點紅痕印在他雪白的皮膚上,走近了看就很顯眼。

咬的位置也很巧妙,幾乎就是他的喉結。

陳映梨擡起眼睛看著他脖子上的痕跡,睜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這是她昨天晚上能幹出來的事情,聲音有點顫,磕磕巴巴的問:“這是我幹的嗎?”

季樾放下手指,嗯了聲,“確實咬的有點狠。”

陳映梨的臉整個熟透了,連帶著耳根子也紅透了,她幾乎擡不起臉,認真回憶半晌,好像確實是她主動幹出來的事情。

鬼迷心竅,抱住了他的脖子,盯著他臉上如沐春風的笑,認定他在勾/引自己。

不是勾/引,怎麽會千裏迢迢跑到這座遙遠的小城市?

還說有朋友結婚,順帶過來。

一聽就是個借口。

她才不相信。

陳映梨喝酒上頭說話就有點六親不認,費勁仰著脖子,勉強夠到他的下巴,信誓旦旦的放言:“你在這裏根本沒有朋友,對不對?”

男人放縱她,任由她對他撒潑,“對。”

她滿意笑笑,“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擡起手,拇指輕輕撫過她頰邊的碎發,溫和的笑笑,不慌不忙吐出一個字:“是。”

少女眨眨眼,似乎是愣住了。

隨即綻放出個柔軟的笑容,先是兇巴巴的在他下巴啃了一小口,踮著腳又太累,就趴在他的胸口,仰著臉在他凸起的喉結也咬了口,“好吧,我確實上鉤了。”

陳映梨其實連昨晚他們說了什麽都記不太清,只記得自己踮腳仰臉主動親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