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中二學霸(第2/2頁)

葉行遠是兩世為人的成年人,哪會在意這些小技倆。第一不願吃虧,第二有問題就報告訓導,此外自己該幹什麽就幹什麽,讓訓導頭疼去。

眼看葉行遠沒有太大反應,張公子手下的行動也越發變本加厲。有一日葉行遠正在號房看書,卻見表弟陸偉鼻青臉腫的進門哀嚎,“表哥!我被人打了!”

城門失火,終於殃及池魚了?葉行遠放下書本,他對自己這個便宜表弟還是沒什麽好感,但是不管怎麽說,現在這表弟鞍前馬後,馬屁拍得極響。

張公子他們不敢針對自己動手,卻盯上他身邊之人,這種風氣不能縱容。想至此處,葉行遠淡然道:“我們去報知訓導,然後你一一指認出兇手,府學律條不會放過他們。”

無故毆傷同學,這在府學夠得上開革,當初鄭克定朱訓導設計葉行遠,也是想通過這個罪名。既然如此,葉行遠當然也不會客氣。

陸偉趕緊慌不叠地扯住了葉行遠,驚惶道:“表哥不可!我們惹不起啊,若是報知訓導,我可就活不成了!”

對方狠狠威脅過,以陸偉欺軟怕硬的性子,哪裏敢反抗?葉行遠一皺眉,“那你待如何?”

陸偉垂頭喪氣,低聲道:“張公子說,想約你再見一面。”

這頓打就算是傳話的報酬,陸偉也自覺晦氣。他好不容易抱上了葉行遠的大腿,指望借光一親花魁芳澤,還可親近表哥身邊的美人。

沒想到葉行遠轉頭就得罪了府學中最有勢力的張公子,自己才對小夥伴們炫耀過與葉行遠的表親關系,這下怎麽也攀扯不清了,只能跟著葉行遠被排擠孤立,還要挨打,真是無妄之災。

葉行遠聽聞張公子又要見他,頓感不勝其煩,他一心科舉大道,對這種不成熟的少年爭鬥撕逼毫無興趣,偏偏對方卻玩得不亦樂乎。

但這次陸偉挨了打,不管怎麽說,陸偉表面上也是他葉行遠的人,沒法就這麽算了。要不然就再去對張公子說個明白?

葉行遠無奈跟著陸偉出面去見張公子。張公子一出場必然是撫琴,這回不在湖心亭了,而是在府學南苑一座假山上,白衣勝雪,居高臨下,侍婢在他身後抱劍,看上去殺氣凜凜。

遠遠望見葉行遠,張公子扣緊了琴弦,咬牙道:“葉行遠,我聽你表弟說要參加此次花魁大會,可有此事?”

葉行遠回頭看了陸偉一眼,陸偉心虛低頭,這消息當然是他捱不住打透露的。葉行遠嘆口氣點點頭,這沒什麽好否認,“確有此想。”

“那就好!”張公子一拂琴弦,發出錚錚之聲,冷笑道:“葉行遠,你若是一個堂堂男子漢,可敢與我一賭?就賭鬥我們倆在花魁會上,誰能成花魁入幕之賓!敗者,就自願退出府學,不要在對方面前出現!”

他今天聽陸偉說起葉行遠的打算,不由大喜。張公子方當年少,又自認才華橫溢,這花魁大會肯定是要參加的,心中也早有了志在必得的念頭。既然葉行遠也要參加,剛好就借此機會,將面子找回來。

葉行遠早就認為張公子是個中二,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中二——也不知道本性如此,還是中了狐狸精魅惑神通後,心性迷失變得如此?什麽賭鬥分勝負,敗者自願退出,他以為是過家家麽?

想至此處,葉行遠便義正辭嚴責備道:“張公子今日尋我,若只為此事,那不必再說了!吾輩入府學讀書,乃是朝廷恩典,豈能因口角之爭便即動輒退出?簡直不成體統!

閣下出身官宦人家,怎能如此不明道理?科舉之道乃我學子正業,花魁大會不過是閑暇玩意,豈能相提並論?閣下以後切莫再如此輕率,免得有人譏笑閣下孟浪,連累令尊官聲!”

葉行遠這話仿佛長輩一般,不但暗暗嘲諷張公子幼稚,還借機將他一通教訓,氣得張公子七竅生煙,偏又不好反駁,只能喝道:“葉行遠,你難道是怕了嗎?”

怕當然是不怕,但何必降低自己格調來與你鬥氣?葉行遠懶得與他多說,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以後有本事對我來,莫要牽扯旁人。”

這種不屑更是讓張公子三屍神暴跳,一巴掌拍在平時最珍惜的瑤琴上,嗡嗡聲刺耳。侍婢從未見過公子這模樣,皆嚇得面色發白。

“葉行遠你欺人太甚!花魁大會之上,我必讓你身敗名裂!”張公子終於失態了。葉行遠遙遙聽到,也不以為意,只有陸偉嚇得渾身發抖如笸糠。

“你有點出息!吾輩讀書人追索天機,心性怎能如此軟弱!”葉行遠覺得這個表弟未免太過軟腳蝦。不過這段時間他要作為花魁大會的伴當,還是得好好調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