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絲希望(第2/3頁)

看來一段時間之內,連續用筆臨摹兩遍宇宙鋒已經是他身體的極限。這樣可不太夠,葉行遠想起來錢塾師說三日之後就要社考,按照這樣的進度,三日時間恢復不了全部靈力,與族兄比起來並無必勝的把握。

更何況錢塾師雖然決定了重考,葉行遠卻不信他不耍花招,按照錢塾師兩面三刀的手法,只怕會給族兄偷偷漏題,評判的時候再稍稍有些偏重,那可不妙。

須得另外再想辦法,葉行遠邊想邊將宇宙鋒拓片和自己臨摹的字藏好,他知道這東西珍貴了,對他來說可算是救命的東西。等社考之事結束,再去山中仔細瞧瞧那摩崖石刻的原貌。

一想起當日的景象,葉行遠腦中又有些隱隱作痛。忽而眼前一花,只見虛空之中浮現出一口劍影。劍身垂直,長兩尺七寸有余,無鞘,劍鋒如雪,劍柄散發著沖天的金光,仿佛吊掛在這天地之間。

葉行遠一愣神,這神劍的影子在面前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又是什麽東西?葉行遠擔心自己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但剛才那劍影的細節實在太過真實。

他細細凝神一想,再開始回憶宇宙鋒那三個字的筆意,果然那劍影又在他眼前顯現,伸手去摸,卻是一團塵埃空氣,什麽也觸碰不到,只有指尖能夠感覺到微微的寒意。

一分神,則劍影消失;一凝神想宇宙鋒三字,劍影就又出現在他面前,這劍影分明就是深植於自己識海裏啊,不需要外感就能直接感受到。

葉行遠玩了幾次,卻也不知道這來自於宇宙鋒的虛空的劍影有什麽用處,便失去了興致。這或許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不過暫時摸不清楚,對他的現狀也沒什麽幫助,暫且擱下。

“寫了這麽多?小弟真是用功!”葉翠芝托著熱騰騰的韭菜雞蛋餅送了上來,看滿地紙卷,上面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跡。

她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弟弟寫得好看,讓人賞心悅目,高興得合不攏嘴,“來,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再寫!”她對葉行遠又是寵溺,又是心疼,怕他不注意自己身體。

未嫁之前,他們姐弟倆相依為命,這種情景最常見不過。嫁人以後,葉翠芝受制於公婆丈夫,平時回來也都匆匆忙忙,給一點東西就走,好好的坐下來給兄弟做頓飯的機會都少了許多。

不知不覺之中,小弟已經長成了昂藏七尺的男子漢,嘴邊有了細細的絨毛,相貌堂堂,溫文爾雅像個讀書人模樣,叫人瞧著心裏歡喜。

想起剛才所說,葉翠芝琢磨著應該想辦法給小弟尋一門親事,不過他如今有大好的前程,或許真能讀書上進,到那時候必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她正尋思間,就聽外間又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同時還有人叫喚:“娘子在麽?”

聲音綿軟,口氣之中充滿了無力,葉行遠一聽就知道是姐姐的丈夫劉敦。此人說話就是這個腔調,就像是一只蒼蠅,嗡嗡的讓人生厭。

這位姐夫平日就在村西守著家中那間雜貨鋪子,忙著三文五文錢的生意,眼珠子都鉆到錢眼裏去了,寸步不肯稍離。昨晚才來找過葉翠芝一次,怎麽今天又來?

葉翠芝急急開了門,“相公,莫不是霞兒又出了什麽事?”

昨晚正是因為女兒摔著了,公婆一家人都發了火,勒令劉敦把她帶回家,她才不得不拋開昏迷中的弟弟回去看女兒。

結果女兒只是膝蓋上擦破了一塊油皮,公婆偏是借題發揮,說她不守婦道,指桑罵槐地說了好一陣子才罷休。葉翠芝記掛著小弟,懶得與他們計較而已。

葉行遠也走到門邊,瞧見姐夫穿一件褐色的外衣,站在門口的樹蔭裏頭,臉色不太好看。

其實這姐夫也不過是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紀,卻是佝僂著背低著頭,原本還算端正的五官偏多了一份晦氣色,總覺得直不起腰來的樣子。

“霞兒沒事,我找你有事。”劉敦搖了搖頭,他吞吞吐吐,似是有話說不出口。

葉翠芝松了口氣,“那也正好,我也正想找你。小弟今日在社學被人欺負了,我要去找俞秀才給他主持公道,你與我一起去吧?”

她在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在琢磨葉行遠縣試名額這件事,忽的想起來,鄰村的俞正俞秀才是童年玩伴,雖然他考中功名之後架子大了,走動的也少了,但是畢竟還有情面在。請他出手幫忙的話,保住縣試名額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附近四五個村子,近年就俞正一個秀才,錢塾師想巴結都來不及,所以俞秀才講話一定管用。

劉敦時常到俞秀才所在的東徽村做生意,兩人也是相熟,帶著他去更好講話,也免得他起疑心打翻了醋壇子。

但劉敦猶豫了一下,沒直接回答,先瞧了瞧葉行遠,很不自在的朝不遠處的大橋指了指,“我們去那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