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7頁)

邵行松的問話打破了溫佩如的僵硬,她身子一震,沉默了許久,然後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

“你問我怎麽回事?你說我為什麽會這樣?!從我生下她以後,你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多久,又在她身上停留了多久?!

本來你每天在公司忙碌,陪我的時間已經夠少了,可你回來還要陪她一起玩遊戲,等她睡著你也累了,那我呢?

你有沒有想過我,我也想和你說說話,我也想像沒有她之前那樣讓你用心的陪我一次!!

可是你呢?你有做到過一次嗎?自從我爸爸媽媽走了之後,你就是我的唯一了啊!!”

邵行松一時語結,看著這樣歇斯底裏的溫佩如,不知該如何作答。

邵行松是喜歡孩子的,而溫笑的降生讓邵行松中年得女,所以對溫笑寵得如珠如寶。

對於生產的妻子,他自認並沒有忽視,只是人嘛,難免更偏向於弱小一些。

所以邵行松每每忙碌回來看到女兒天真無邪的笑容,更讓他覺得打心眼裏放松,所以更願意陪女兒玩耍,但沒有想到……

溫佩如並不知道邵行松的想法,她所有的怨恨早已在心中積壓了許久,一下子爆發出來,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弄得頭發亂糟糟的,完全不復之前溫和有禮的模樣。

“怎麽?這會你不說話了?你摸著胸口告訴我,自從有了她以後,你到底和我有幾次認認真真用心的準備過一頓燭光晚餐?”

溫佩如是一個骨子裏追求極致浪漫的女人,即便是和邵行松結婚十幾年一到紀念日生日的時候,便要邵行松準備一頓極致浪漫的燭光晚餐。

邵行松對溫佩如的感情極深,更願意像寵女兒一樣的寵著她,只是當這些寵愛變成習慣,一旦習慣沒有得到滿足,便會讓一個剛剛經歷生產後覺得自己被疏忽的女人心生抑郁,如陰暗處生長的藤蔓。

瘋狂且陰冷。

可是,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邵行松張了張嘴想要說出這句話,但是看著溫佩如那瘋狂的眼神,他一時之間說不出來了,他不想再刺激溫佩如。

“佩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你為什麽不和我說?”

邵行松聲音沙啞的問著,溫佩如這會兒已經徹底鉆進了死胡同,眼中滿是癲狂之色:

“我為什麽不告訴你?你那麽愛我,你為什麽不了解我,沒有她之前,我想要什麽你都可以知道!為什麽有了她之後,你就變了?!”

邵行松想說自己沒有變,可是看著溫佩如的眼神他知道,那是佩如以為的,自己變了。

可他,真的不明白。

溫佩如說完這話,狠狠的盯著邵行松,想要看他接下來會作何反應,像一個豎起刺來防備的刺猬一樣。

溫佩如的防備讓邵行松一時無從下手,兩人就這樣當著溫笑的面對質起來。

江妙並不想造成眼下這般場景,但是從她在二樓看到溫佩如所作出的一系列舉動後,她就知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知道小孩是渴望家庭,渴望爸爸媽媽的,可是……她所渴望的爸爸媽媽,真的是她想要的爸爸媽媽嗎?

溫笑手裏還捏著一塊積木,剛才因為江妙的撫摸而放松下來的身子,在這一刻又繃緊。

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聽著他們的爭執,雖然很多話的意思她都不大明白,但是他知道爸爸媽媽爭執的原因是因為她。

因為她的出現,所以他們不像以前那麽和睦,而媽媽也因為她生了病,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小孩子是一張純潔無瑕的紙,她感受到什麽便會在這張紙上呈現出什麽。

而江妙在這一刻,感受到小孩好像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

她輕輕攥住小孩的手:

“回神,我在。”

多年以後,溫笑回憶起今日這一幕,仍覺得這是一束引領自己走出黑暗,掙出泥潭的光。

而這束光將在以後永遠,一直照射在她的人生路上。

邵行松和溫佩如僵持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溫笑還在一旁,他轉過身看向溫笑那愣愣的眼神後心中微疼。

“笑笑還在這裏,你我不要做這些爭執,嚇到孩子就不好了。”

溫佩如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的溫笑,她咬緊了嘴唇,將嘴唇咬的發白,毫無血色。

半晌,她低下了頭,收斂了渾身的鋒芒。

“二位說完了?現在談談小孩吧,我覺得小孩並不適合和你們生活在一起。”

江妙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將小孩手裏攥得緊緊的積木取下來。

只是小孩攥的太緊了,江妙只能輕柔的將小孩的手指慢慢掰開,等積木拿開後,江妙才發現小孩稚嫩的掌心已經被積木留下了兩道印子。

“傻不傻?那麽用力幹什麽?”

小孩向來是很喜歡哭的,之前沒少抱著江妙的脖子哭的委委屈屈,可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