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約十點半,厚重的布簾被人拉到了一旁。

裘世煥在滿室陽光裏難受地輕哼,他將腦袋拱進枕頭,藏住半點都睜不開來的睡眼。

“大叔,後面好痛。讓我再睡一會兒……”

近處的床墊忽然凹陷下去。

卷發被江彧的食指繞成了好幾圈。

“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江彧怎麽也沒法叫醒他,只能探了探對方的額頭,撇除生病的可能,“體溫還好。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想睡覺……”

身軀一掙紮,腰間搭著的毛毯就勢滑落。

那截飽受蹂躪的腰窩暴露無遺。

沿著蟄伏皮下的脊椎看去,少年的後背遍布吻痕,各處散落著手指形狀的淤青。

心懷怨憤的少年在幾次三番的催促中坐起身,像被迫從一場宿醉中清醒,絕望地扶住了腦袋。

這也是江彧第一次見到他沒有戴戒指的手指。

江彧想到的第一個詞是力量感,第二個就是樂手般的骨感。

金屬物在少年的指根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骨節分明的五指將床單攥得起皺,關節因過度用力微微發白。

江彧盯著裘世煥脖子上的紅痕,若有所思地嗅過對方的發梢。

“世煥,十點半了。要是再不肯起床,得少吃一頓早飯了。”

食物帶來的清醒總是短暫而虛假。

裘世煥打了個哈欠,悠閑地伸展著酸軟的肢體。

被褥進一步滑落。

“早上好啊,大叔。啊……”這個起身動作似乎牽扯到了酸痛處,裘世煥掐著兩邊的腰,難受地呻吟起來,“真是的,都怪大叔昨晚太用力了,下面都快沒力氣了。”

不等江彧回應,少年朝他頑皮地擠了擠眼睛,抓開亂蓬蓬的卷發。

他大方地蹬開身上的被子,雙腿交疊。

潮濕又迷人的嘴唇忽然扯出一個帶著倦容的弧度。

“除了早餐,大叔還想不想吃點別的東西?”

江彧的視線落在他的指尖。

形狀姣好的胸肌受了徹夜的欺淩,有些地方吮得破了皮,連鎖骨周圍也揉捏得紅腫不堪。

在男人的身上征伐,總能帶來原始而強烈的滿足感,他們會像兩頭野獸彼此撕咬,互相搏殺,瘋狂地吮去皮膚上滲出的一層薄汗。

當舌尖無意識蹭上前時,少年的上身回應著挺起,好些個牙印都在這一處聚集。這是勝利的象征,這是雄獅與雄獅之間支配關系的象征。

江彧無端回憶起這種支配感帶來的錯覺。

像是一塊黏膩絲滑的蛋糕。咬下去,蹭上滿嘴的奶油,甜美到唾液都在加速分泌。

“大叔又吸不出什麽,這是,嗯……幹嘛呢?”

江彧又一次俯下身,嘴唇近乎癡迷,近乎虔誠地用上了勁,他叼咬,他拽扯。

抑制不住的耳語開始此起彼伏。留戀了好一會兒,江彧從一道濕痕前擡頭。

他身體燥熱,胸膛起伏不定,卻還是強忍著刮了刮對方挺翹的鼻梁。

“去洗個澡吧。”他說,“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

裘世煥趴在浴缸邊緣,身體傾斜,手背壓著紅腫的嘴唇。

在激烈到極點的廝磨中,脖頸已經不成樣子,到處都泛著將褪未褪的紅潮。

水漫溢到了地磚上。

恰到好處的水溫緩解了身體的疲憊。裘世煥掬起一捧水,卻有些精力不足地闔上眼。

就在身體快要沉入水底的瞬間,有人叩響了浴室的門。

“可以進來嗎?”

“大叔嗎?進來吧。”

裘世煥將上身浸入溫水。

得到一個沒有拒絕意味的答復後,門由外推動。

江彧帶著一沓換洗衣物走了進來。

“我拿了點新衣服。”

他將東西放置在凳子上,蹲在浴缸邊。看著臉蛋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裘世煥,笑意更濃。

少年似乎覺察到對方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故作不悅地別過頭去。

“怎麽了?”江彧笑了一聲。

“想出去玩。”小朋友此刻的表情活像只被撈上岸的小海豹,他目光憧憬地蹬了兩下腿,“大叔,外面天氣好像很好。感覺很適合出去玩呢。”

“今天就出去玩?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這個問題大叔今天已經問了好多遍了。”

“這樣啊。”江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就去野營吧。累了還能休息會兒。”

“野營——野營啊,聽起來好像沒和爸爸去過。”裘世煥換了個橫躺的姿勢,“決定了,就去野營。聽上去很有趣又很危險,能近距離看到老虎是怎麽撕碎獵物的嗎?”

“怎麽可能。”江彧哭笑不得,“沒有老虎,更沒有會吃人的野獸。不過,如果我們在那過夜,可能會見到一些夜行動物。”

“大叔。”裘世煥趴在浴缸邊緣看著他,眼神充斥著露骨的曖昧,他暗示性地笑笑,“在森林裏過夜聽上去,好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