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猜得沒錯。

酒水裏肯定摻了藥。

不過,讓江彧驚奇的是,波爾法居然和博朗聯合起來做這種不幹不凈的勾當。

他現在血液沸騰,腎上腺素急劇飆升;脖子裏的汗珠離奇地往外狂冒;兩條腿不知道打哪兒開始發軟,喉嚨也燒騰得厲害。

具有性亢進作用的藥物,光是市面上合法流通的那些,江彧也聽說過不下一百多種。

而在極短時間內發作,且身體反應巨大的藥物——

估計是某種違禁品。

不知道那小子從哪裏搞來的。

快拐到樓梯口時,裘世煥從他胳膊上撒開了手,只允許他跟著自己。

太子爺,我哪兒來的力氣啊。

江彧沒辦法,苦笑一下。背靠著墻,一邊瞧著走廊裏的壁畫,一邊劇烈喘息。

他難受得手指頭都快扣到墻壁裏去了,卻只能幹等著裘世煥打開房門。

“這種人手裏的酒,你還真敢接?大叔,你是不是真的活膩了啊。”

裘世煥把門推開,言語裏盡是嘲諷。

“我要是不接,博朗這家夥後來也會想辦法灌我的。”江彧弓著腰,生怕被對方看出什麽端倪來,“他這人一向多事。我是睡眠不足,又不是底下那根東西欲求不滿……”

“所以?——你是不會拒絕,或者不知道可以把酒扣在那家夥的臉上嗎?”

“說了沒用,太子爺。他要是能善罷甘休,我就跟他姓。”

江彧摸索著打開墻上的開關,燈光刺痛了眼睛,引發又一陣強烈暈眩。

他腳步虛浮地往大床方向走了過去,然後嘴裏含糊地說了點什麽,一頭撲進了柔軟的被褥裏。

“大叔,你一身酒臭味。”

裘世煥捏著鼻子,在他背後關上門。

“我聞著怎麽還好……”

不一會,床榻也凹陷下去一塊:“因為你被下藥了。快起來,臭烘烘的怎麽能上床?怪不得家裏亂成這個樣子——快點啦,快洗個澡去!”

“我扛不住了。難受。這藥,這藥估計後勁挺大的。”江彧把腦袋埋在枕頭裏,一邊喘粗氣,一邊死死咬著枕巾,“您就讓我自個兒冷靜一會兒吧,趁我還記得住事兒。”

忽然間就沒了回應。

“太子爺?”

江彧沒聽到開門的聲音,可身子已經熱得在被子裏扭得像條蟲了。

“您去哪兒都好,我……”

我忍不了了。

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好幾根,每根指頭又脹又痛。

江彧撩起上衣,連皮帶也來不及抽。手指像引著一團烈火,從矯健的麥色身軀一路下去,按著鼓囊囊的腹肌,又急匆匆往牛仔褲裏頭伸。

他略帶滿足地哼了一聲。

手指覆裹的地方被老繭擦過,舒服得要命。

可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江彧忍著罵人的沖動,好聲好氣地勸:“別,太子爺……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沒在開玩笑,真的沒有……”

按在他腕上的指尖涼絲絲的,滑膩仿佛主動送上門的蝴蝶,在銀白的網絲間撲動著亮藍色的翅膀。

蝴蝶不是最後,至少不是這場感官盛宴的終末——又有什麽東西掃過他的耳廓。

那東西在撩撥他的每一個毛孔,直到熔漿在血管裏沸騰。

肌膚之間的觸碰無疑是在滾油上著了一把火,可他必須冒死將手探入這團火焰當中。

只有灼痛,只有深切的疼痛,才能緩和這股無可慰藉的沖動。

但在下一秒,江彧感覺自己很快就要被花豹咬斷喉嚨了。

那只漂亮的、刁蠻的,總是帶著惡念的花豹輕盈地跳上了床,繞著瀕死的獵物行走。

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釘在脊背上的視線,自己的狼狽;難以抑制的沖動;以及滿身是汗,奢求一點身體上撫慰的姿態。

花豹身上帶著泥土和血的氣味。

他即將被撕成碎片,他即將成為受害者。

但江彧不是獵物,因為那頭花豹正高度警惕著他。

他們都在戒備,提防可能咬斷彼此喉嚨的時機。

“大叔,你看上去真難受。要不要我給你想個辦法?”

“太子爺,夠了。出去。”

他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

江彧咬著牙,後背痛苦地弓起,拳頭握得幾乎發白。

他的上半身借由手掌緩緩撐了起來,褐色的眼睛瞪著一臉興致的裘世煥,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聽著,別靠近我,別逼我動手把你丟出去。”

裘世煥愣了一下,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渾身都在抗拒的江彧。

“大叔,我興奮起來了。”他激動地咬住嘴唇,一把抓起後者的衣領。兩個人的眼睛幾乎要挨上,藍色的瞳孔因為極度的亢奮震顫著,“你想接吻嗎?我知道你一定無法拒絕……”

裘世煥的話沒有說完,肩膀被人用力扣住,向床上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