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三更君至堅跟至柔(第2/3頁)

若是和離,情何以堪?若是佑兒身世暴露,更是情何以堪!

或許她也該放下那個心上的包袱,別讓自己再留存一點幻想。

畢竟她不能如李絕所說,什麽和離,什麽跟他走。

她現在不是個沒嫁的無牽掛的姑娘了。

心裏是這麽告訴自己的:她是國公府的庾二夫人,佑兒是堂堂正正的二房嫡子,他會在國公府內安安穩穩地長大,更絕不會跟一些有關身世的離奇古怪的流言扯上關系。

她的“一輩子”,已經是這樣了,就該是這樣的。

總之,她不要再想著李絕了。

星河得做出選擇,而這次,她得把自己的後路徹底斷了。

可是星河居然仍是不敢看庾約。

她恐懼地等待著,好像下一刻,她覺著庾約就會撲上來,抱住她,然後……

腦中掠過一些慌亂不堪的畫面,夾雜著刷拉拉地風雨聲,電閃雷鳴,天翻地覆。

少年茫然地攀過來,捕捉,覆住。

熱切急促的呼吸,他焦急的探尋摸索,像是被遺棄的幼犬,嗷嗷叫著,艱難探頭,在求一條生路。

李絕流著汗,肩頭的傷口滲出血來。他不在乎,早忘記了痛楚。

星河流著淚,那穿山鑿石般的痛楚,她將畢生難忘。

最堅硬同最柔軟的,交撞,融合,親密無間。

星河整個人被撕碎,就像是窗外轟隆隆的雷聲把她的魂魄都震的粉碎。

而她只能把那慘烈的呼號死死地封在被咬破的唇齒之間。

那鮮明的慘痛跟冷意大概是從記憶裏爬了出來,她玉一樣的肌膚上冒出了幾點明顯的寒粟子,開始瑟瑟發抖,幾乎要哭出來。

耳畔仿佛聽見了一聲風似的極淡的嘆息。

身上一涼,又一緊。

星河怔住,感覺是庾約抱住了自己。

她以為該來的終於來了,她後悔了,也害怕了,求饒的一聲嗚咽在喉嚨裏咕噥著,隨時要沖口而出。

直到庾約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

然後松開。

腳步聲響起,又消失在門口,星河卻還沒反應過來。

等她壯膽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上竟披著先前脫下來的中衣,而庾約已經走了!

星河徹底的愣住了。

她不曉得這是怎麽了,先前庾約不是……不是想抱她的麽,他怎麽又會走開?

難道她做的不對?

茫然地拉著中衣,星河想了半晌,恍惚地:也許,庾約是真的不喜歡她,所以才並不是真的想要她?

那為什麽先前還要抱她親她?星河實在想不通。

不管如何……庾約沒有動她。

心弦放松。星河俯身埋首在褥子裏,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這日下午,庾清夢回到國公府。

詹老夫人很疼惜:“你身子重,做什麽又跑來跑去的?就算是嫌王府無趣,只叫人來說一聲,讓星河兒去陪陪你也好。”

庾清夢卻知道,經過上次李絕那麽一“狹路相逢”似的,星河怎會再去王府,就算勉強去了,心裏也不會舒服。

清夢哪裏肯讓她為難,少不得自己回來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清夢先叫星河給自己連彈了三首曲子。

庾清夢靠在椅子上,聽著那曲調悠揚,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我心裏的煩,好像都在你的曲聲中給打散了似的。”

說著竟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就好像這個小家夥也喜歡聽。前些日子不知怎麽,隱隱地躁動著,弄得我也很不舒服,總覺著像是有什麽事兒似的……”

星河忙攔住:“快別說這些,你好著呢。”

清夢笑了笑,問星河:“對了,你見過李絕了?”

星河低下頭,假裝去看一本琴譜。

清夢瞅著她:“其實我也不該多嘴,讓二叔知道,怕不該罵我了呢。”

星河清清嗓子:“你別只管說我,且說你自己,怎麽突然又回來了,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興?”

庾清夢皺了皺眉:“我也不知怎麽,總覺著王妃這幾天鬼鬼祟祟的,我不愛看他們那些人,一個個鬼頭鬼臉……”

說到這裏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是了,信王妃……哦不對,現在該叫王太妃,從北地回京了你可知道?如今正在宮內呢,王爺今兒一早就同王妃進宮去見面了。”

星河詫異:“是小絕的……”忙先改口:“是三殿下的那位母妃?”

清夢道:“就是這個人了。據說她倒也有些傳奇,你知不知道,當初她差一點就進宮為妃了呢。”

正說到這裏,佑兒給帶著從外來了,進門便奶聲奶氣地叫:“四姐姐。”

奶娘道:“老太太留都留不住,一定要來找四姑娘。”

清夢嗤地笑了,探手摸他的小腦袋。

星河見清夢笑的開懷,倒也巴不得佑哥兒多哄哄她,正外頭聽竹來說,侯府那邊馮老爺子過來了,星河忙起身往外,臨出門又叮囑:“佑哥兒別緊著纏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