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三更君意味著有孕

當初青葉觀內,平兒醒來後知道星河失蹤,猶如天塌。

幸虧庾清夢跟望蘭還在,加上庾約親臨,平兒自行克制。

她也知道著急沒什麽用處,心裏卻已經打算好了,如果星河有個萬一,大不了自己就一頭碰死陪著星河去。

幸而庾約不負所望,在第二天傍晚,帶了平兒啟程。

平兒完全不曉得去什麽地方,也不知星河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想問庾約,卻又不敢貿然搭腔。

偏偏甘泉也不在庾約身旁,叫她打聽都沒地方打聽。

大概走了有兩個時辰,已然夜深。馬車停在路邊,侍衛陪她等候。

仿佛是一處深山,極冷,夜色裏有夜梟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平兒下地等著,瑟縮著身子。

她聽到野鳥仿佛狂笑怪哭似的聲音,以及夜風帶著淋漓的水汽,心裏那種不祥的預感越發重了。

大概兩三刻鐘,只聽到夜影裏是急促的腳步聲,燈籠在前搖晃,映出幾道影子。

平兒定睛看去,望見其中一個正是甘泉,他手中撐著一把傘,而傘下的人,正是庾約。

最重要的是,庾約的手中還抱著一個人!

平兒驚叫了聲,撲了上去。

庾約把星河送到了馬車內,他的臉色如同外間的夜雨,淡淡冷冷,有一點不露痕跡的透心涼意。

他只淡淡吩咐:“給她收拾妥當。”然後便下了車。

平兒這才發現星河身上裹著的,是庾約先前身上的一件披風。

將到青葉觀,星河才緩緩醒來。

她沒有跟平兒說一句話,其實也不用說,因為平兒早就知道了。

若不是怕回頭給人看出來而強忍著,平兒的眼睛早就哭腫了。

平兒只說了一句:“是那小道士嗎?”

星河的唇角牽了牽,像是回答。

平兒又是驚心,又是憤恨,又有點無法言喻的悲涼。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盡忠職守地為星河收拾,打掩護。

直到回了府裏安頓下來,星河才簡略地跟她說起,李絕因為救靖邊侯而受了重傷,李櫟葉等人要將他帶回信王府。

末了,星河的目光略略恍惚地望著平兒:“如今、什麽也不用想了,反正……我是他的人了。”

平兒只覺著刺心之極。

她想罵李絕,但聽聞他受了重傷,卻也不好再咒他。

想怪星河,可也知道星河心裏亦不好過,何必再雪上加霜。

國公府來求娶,星河並沒有很慌張失措。

她的心意很堅決,既然認定了李絕,就不把其他之事放在心上,而只是一門心思的去想著解決。

星河果然也做到了,靖邊侯居然聽從了她的懇求。

對平兒來說,自己也只有順其自然,聽從星河的主張。

她原本是個最有主意的丫頭,如今她所有的主意都像是枯死的草。沒了生機。

只能隨著星河而已。

如今平兒所願的,只有李絕快些安安穩穩地回來!千萬別辜負了星河一片真心!

星河是想等下去的,哪怕是一輩子。

可是偏偏天不從人願,她能等,老天卻並沒有給她安靜等候的機會。

侯府內宅。

平兒腳步匆匆向內,回到院中,小丫頭們都沒在廊下,內外安安靜靜的。

翠菊在外間,看她回來便道:“姑娘睡著呢。”

裏屋星河聽見動靜,早翻身慢慢坐起。

平兒急忙上前扶住,看了眼外頭,問道:“姑娘覺著怎麽樣?”

“沒什麽,別只管問,”星河有些悶地應了聲,握著她的手:“有消息沒有?”

在回來的路上,平兒實在沒忍住哭了一場,雖然及時收住,但眼睛的濕潤卻一時是消不了的。

她卻記得甘泉的叮囑,當下恨恨地:“那個人,狡猾的很,像是知道我是故意去跟他打聽消息的,只說盛州軍跟遼人打了一仗,其他的竟一問搖頭三不知,真是白找他一場,氣得我……”說著便擡手擦了擦眼角,仿佛憤憤之態。

星河也已經看出平兒的眼睛異樣,心裏正不安,突然聽平兒責怪甘泉,才知道原來她是被甘泉惱到了。

當下一顆心放安,反而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得甘管事,他若是個簡單容易哄騙的,又豈能是庾叔叔身邊的得力之人?”

平兒順勢嘟了嘟嘴:“我就是不服,還搭上我一塊手帕子,早知道就不費工夫繡的那麽好了。”

星河看看她頭頂的發釵,取笑:“罷了,怎麽說是白搭上,人家不也給過你東西?”

平兒會意,擡手把發釵摸下來扔在床邊,嫌棄地:“要不是今兒想讓他告訴我實話,又何必戴這個。”

她明明舍不得,要不然就直接扔在地上了,又怎會只扔在床邊,不過做做樣子。

“你……”星河忍不住笑:“好啊,美人計沒有用成,就惱羞成怒了?”

平兒好久不曾見她這般笑了,透出幾分真正的開心似的,一時眼睛裏又潮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