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什麽是雙修

平兒挽著籃子,有些提心吊膽地站在墻角。

其實平兒是打心裏不想讓星河跟小道士單獨相處的。

在平兒看來,自家姑娘雖然聰明,可仍是不曉得她到底有多美,要小道士無心也就罷了,但既然知道他對姑娘有那種念頭,平兒是萬萬不想讓兩人獨處的,誰知道他能幹出什麽來。

而且先前在庾約去馮家的時候,那個甘管事也神秘兮兮地私下裏仿佛警告般的跟她說過,——別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接近星河。

星河極少跟男子接近,高佑堂那邊又斷了,還有什麽心懷不軌的?平兒只想到小道士。

可惜自家姑娘一貫從容理智,最有主意跟主見的,不知為何遇到這小道士,就亂了陣腳,每每地為了他破格退讓。

比如先前讓小道士進家裏,比如被他冒犯了竟不生氣——至少沒有翻臉大怒,再比如剛才,小道士那強橫地握著她的手腕,她居然還能跟他來說什麽話!

平兒氣鼓鼓地,但又無可奈何。

她得聽星河的。

星河被小道士的舉動嚇壞了,她從沒被人這樣大膽而荒唐地對待過。

她不像是其他性格外向的女子,心裏是極守舊老套的,被握一握手都受不了,如今李絕竟然又動了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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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那種奇異的沒法形容更沒法細想的觸感逼得她發不出聲音,雙腿卻在輕抖,幾乎要站不穩。

她感覺小道士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從手指開始,慢慢地是全部。

星河不想給李絕拉過去,但事實上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還是靠在了一起。

他壓著她,粗布的道袍疊過來。

把花枝一樣的少女壓在身後皸皮的老桃樹上。

輕吻著她的手,他用那種直透人心的低音,近乎纏綿地喊她:“姐姐。”

星河寧肯自己就直接暈過去。

小道士強橫地抵近,她想起給他試襖子的時候無意中碰觸的他鐵一樣硬的胳膊,是不是他渾身都是那樣?可怕。

她頭暈目眩,不禁悶哼了聲。

而隨著這一聲響,星河略略察覺腰上有物硌著自己。

她沒法兒正經去想那是什麽。

而且以她對男人的那點可憐認知,就算想她也想不到,只當是小道士身上帶的什麽物件而已。

“啾……”

一聲響,不知從哪裏飛來的一只肥麻雀,就停在頭頂的枝頭。

這不速之客在枝頭上瞪圓了烏溜溜的眼睛,好奇似地盯著底下的兩人。

“你要、再這樣,”星河低著頭,拉著自己的衣襟,小聲地:“以後再也不能見你了。”

李絕用一種有點怪的姿勢側身:“是我一時昏了頭了,看到姐姐不理我生我的氣,我就、忍不住。”

星河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背對著身子,覺著他可能也是醒悟且慚愧著,所以才不敢面對自己。

這麽一想,她心裏略好過了點:“那以後你還敢不敢了……”

小道士的喉結上下滾動:“我、我也不知道。”

星河本要給他一個認錯的機會,聽到這個糊塗回答,杏眼微睜,低頭要走。

“姐姐別走,”李絕急忙攔住她:“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姐姐不知道,這幾天雖不曾見著你,我卻時時刻刻都會想到姐姐……”

“你還說?”星河實在聽不得這些話。

那雙黑白分明的鳳眼裏多了點兒水光,他膽怯似的看了星河一眼:“不敢說了,別生氣。”

星河止步。

擡腳踢了踢地上一塊石子,星河道:“今兒是你的生辰,外婆說了,不能惹過生日的人動惱,今兒就放了你。只是你得記著,別再……動手動腳的不規矩。”

她心裏燥燥的,偷偷擦了擦給他親過的手指。

李絕近乎哀怨地望著她:“不是不規矩……”還沒說完,便給星河把剩下的話瞪了回去:“好吧,我聽姐姐的,姐姐怎麽說都是對的。”

星河最喜歡他這乖乖聽話的可憐樣兒:“那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麽?”

李絕道:“誦經,習武,看書……”

星河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上山時候王道士的話。

“是看的什麽、雙修的書?”她疑惑且試探地問。

李絕的鳳眼驀地睜大:“你……”

眼前那雙動人的明眸卻滿是天真好奇地望著他:“那是講什麽的?也像是《淮南子》《搜神記》似的有趣?”

他咽了很大的一口唾液。

李絕偷偷垂眸掃向自己腰下,那裏還有些許可疑,幸而道袍寬綽,看不太出來。

聲音悶而低的,他回答:“有一點趣兒,又不太一樣。”

“那到底是講的什麽,我能不能看?”星河覺著他的反應有點古怪,又想起王道士所說:“該不是什麽壞書吧?”

“不不,不是壞的,”李絕玉似的臉上突然多了一點可疑的暈紅,他有些含糊其辭:“只是姐姐不能看,那是、是……道派的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