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第2/2頁)

“據說這次北漠人還信誓旦旦說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呢,結果呢,被肅北軍按在地上打。”

“以前就被打敗過,現在是誰給他們的信心,覺得能戰勝肅北軍?”

“朝廷會要求北漠人賠償嗎?當年北漠可是獅子大開口把整個肅北都要過去了,要我說啊,就該也賠償給我們一塊土地。”

“何止肅北,當年國庫都掏空了一半。”

“若我們主動開口要賠償,是不是有失風度?”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什麽風度啊,當然是到手的利益最重要,當年他們開口找我們要,可沒見他們說這樣有失風度。”

“就是,就是。”

朝中也在為這事爭議。

北漠呈上了投降書,也僅僅只有投降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表示。

“不能就這麽算了,”丞相站出來,“若這次輕飄飄放過,北漠會不會覺得,跟我們打仗失敗了也沒關系,反正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以後是不是就可以隨時隨地進犯肅北了?”

“話雖如此,可我泱泱大國,總不能跌價主動開口要賠償吧。”

“有什麽不可以,”戶部尚書橫了說話的人一眼,“你們真覺得我們戰勝了就什麽都沒損失嗎?要不要我一件件列出來給你看這一場戰爭我們花了多少錢?”

說完,不管那人什麽反應,戶部尚書洋洋灑灑開始念賬單。

不論在什麽時候,戰爭的消耗都是巨大的,若非今年賑災采取了新模式,沒有全走國庫,北漠人的計謀說不定就成功了。

一場戰爭的消耗,絲毫不亞於賑災,如果國庫真因全力賑災提前消耗空了,這場戰爭能將大桓經濟拖死。

戶部尚書念完,朝中沒人再說反對的話。

方均也站了出來:“即使是為了威懾,也需要對方賠償,若真的什麽都不付出,北漠以後隨隨便便都能進犯,只有這一次讓他們體會到痛了,下次若想再次發動戰爭,也會多斟酌幾次。”

“方大人說的在理,不然別人豈不是當我們大桓好欺負?隨隨便便都能動手,即使打了敗仗也沒什麽損失。”

朝中意見頓時朝需要向北漠索要賠償一面傾倒。

商君凜坐在龍椅上,見他們吵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戶部尚書先將這次的損失計算出來,再和丞相等幾位愛卿商議具體賠償事宜。”

“臣領旨。”戶部尚書拱手。

接下來,商議的就是論功行賞一事,既然打了勝仗,該升職的、該賞賜的,一樣都不能少。

商君凜對將士一向大方,待遇優厚,賞賜給的也足,像這次,直接給了一個剛加入肅北軍,打了好幾場漂亮勝仗的年輕人破例升了官職。

大臣們習慣商君凜在這方面的大方,沒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惹他不快。

下朝後,商君凜留下幾位大臣到禦書房議事。

“緊挨著肅北的那片草場朕覺得不錯,丞相覺得呢?”

丞相聞弦歌而知雅意:“臣也覺得挺好,大桓正缺少一片這樣的草場。”

其他幾位大臣也紛紛表態。

見大臣們領略到自己的意思,商君凜心下滿意:“賠償的具體方案你們先列一個大致出來,再給朕過目。”

“臣遵旨。”

因為北漠投降一事,朝廷再次陷入忙碌,丞相離宮的路上,再一次慶幸,當初將方均留了下來,不然這些事又得全壓在他身上,現在好歹還有個方均一起承擔。

商君凜出來時,外面下了小雨,孟公公忙拿了傘過來:“陛下是直接去玉璋宮嗎?”

“嗯。”

宮人拿來披風,商君凜披上後步入雨中。

沈郁在作畫。

寥寥數筆,男人的身影便落在了紙上。

天空灰蒙,土地焦黑,戰火蔓延,唯有男人持劍而立。

旗幟倒下,旗杆折斷,鮮紅的血濺在上面,成了畫面裏唯一的色彩。

沈郁一點點將腦海裏的畫面畫出來。

畫中的男人沒露正臉,身穿玄色盔甲,臉上帶著玄鐵做的面具。

沈郁低著頭,用極細的銀色在面具上勾出花紋。

商君凜進來時,沒讓宮人稟報,孟公公抱著披風和傘站在門外,識趣的沒跟上去。

穩健的腳步聲打破屋裏的平靜。

沈郁畫完最後一筆,擡頭。

一身玄衣帝王冕服的男人朝他走來,逐漸與畫中身穿盔甲的男人合為一體,面具下模糊不清的臉瞬間清晰起來。

“阿郁在畫什麽?”商君凜走過去。

“畫陛下。”沈郁將筆擱在筆架上。

商君凜走過去,打量了一會沈郁,才將目光放到畫上。

“怎麽畫的是帶著面具的朕?”

“陛下不覺得這樣很神秘很好看?”

商君凜若有所思:“原來阿郁喜歡這樣的,朕讓人做一副一樣的,戴給你看。”

“帶著面具,”商君凜慢悠悠走到沈郁身後,附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問,“阿郁會不會更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