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金哲洛驚呆在原地, 被傅君珩冰冷的視線注視著,有種刀架上脖子的錯覺。

“我……”金哲洛再傻也不敢再生出要和無憂同住的心,“我只是想看看無憂睡了沒有。”

“他睡沒睡關你什麽事?”傅君珩臉冷, 語氣更冷。

金哲洛臉上有些掛不住, 但傅君珩的氣場太強,他只得認慫:“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傅哥和無憂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金哲洛說完, 灰溜溜走了。

現在還在錄制期,每個房間都有攝像頭, 無憂竟敢讓金主進屋,他真不怕被人發現?還是故意拿這種事炒作?

但無憂現在的人氣高,口碑也好,似乎沒有炒作的必要。

金哲洛想不通。

不過不管怎麽說, 被金主包養始終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意識到這點,一些陰暗的想法便從金哲洛心中冒出來,瘋狂滋長……

*

無憂洗完澡, 見傅君珩慵懶地靠坐在房間裏唯一一間大床床頭, 不由得愣了下。傅君珩平日裏總是一副一絲不苟的嚴謹模樣,無憂從未見過他這樣懶散。

這位有潔癖的大少爺不是從來不睡別人的床麽?

看來這種臭毛病也會時好時壞呀!

“剛才誰來過?”洗澡時, 他隱隱聽到傅君珩開門的聲音。

“沒什麽, 一條自作聰明的狗從門口路過,已經走了。”

他調查過,金哲洛並不是恰好有這麽幸運進節目組當飛行嘉賓, 是有人找關系塞進來的,背後牽扯到遠文傳媒和周家的人脈。這麽大費周章,用心已經很明顯了。

“自作聰明的狗?”無憂看了看傅君珩臉上的嫌惡, 不由輕笑,“一條狗也值得讓你動怒?是這條狗非同一般,還是傅少心態不好,易怒易躁?”

傅君珩:……

“你真不該叫無憂,該叫沒心沒肺。”

無憂笑笑,也不惱,到他旁邊坐下,“手伸出來吧!”

傅君珩手臂上的傷好了很多,現在正在長新肉,這個階段比較痛苦,容易發癢。

他每晚需要用藥處理一下,減緩癢痛感,幫助愈合。

傅君珩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受傷的手臂伸了出去。

他的睡袍領口有點敞,腰間系帶松松的,這一動,露了大半片肌理勻稱的前胸。

傅君珩的身材的確很好,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即使無憂修佛,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塊美好的色相。

不過,他怎麽記得傅君珩進來的時候明明穿戴得很整齊?

無憂伸手幫他把衣領整理了下,“天冷,穿好,別感冒。”

傅君珩:……

這人怕是一塊木頭,而且還是木魚的木……

無憂並不知道傅君珩的心理,無事般拿起床頭的藥膏,取了一些低頭塗抹在傅君珩的手臂上。

他垂著眼,動作小心翼翼,認真又專注,床頭燈的暖光映照在他臉上,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溫柔。

看得出傅君珩經常鍛煉,手臂肌肉結實,線條非常優美流暢,不算太健碩,但也絕不會顯得孱弱,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像女媧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不過,這件精致的藝術品被一道醜陋的傷口破壞了。

傷口長而深,雖然已初愈,但還是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傷口周圍還有被灼燒留下的疤,與周圍的健康膚色完全不同。

無憂想起那晚他毫不猶豫把自己護住的場景,心中柔軟了幾分。

“在長新皮了,可能會有些癢,你注意別撓。”無憂提醒。

傅君珩: “那你幫我摸摸。”

他頂著一張冷俊的臉,用低沉的聲音說著這麽軟的話,聽著還真有種意想不到的反差。

不過想著他一個養尊處優的人為救自己才受這罪,無憂便也沒推卻,輕輕給他塗抹,讓藥物盡量多吸收。

傅君珩另一只手支著腦袋,側躺著看他。

眼前的人無論做什麽,仿佛都是一副淡然模樣,但這份淡然卻不至於讓人感到敷衍。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床頭燈,暖暖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勾勒出少年最溫柔的模樣。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麽?莫非我臉上有東西?”

他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傅君珩這視線也太灼熱了。而且夜深人靜,床頭的燈光又給他們制造了暖色氛圍,實在是有些……微妙。

傅君珩忽地想起藍秀逗人的土味話,也很好奇逗逗眼前人會是什麽反應,便故意說:“你臉上沒有東西,只有點好看。”

無憂手一頓,擡眸看向床上的人。

傅君珩依舊單手支著頭,迎著他的目光,任他打量。

無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由輕笑:“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還以為傅少和藍少不一樣,沒想終究是我看錯眼了。”

“所以你很失望?”

“失望?那藍少聽到這話可能要傷心,原來他在你心中,是這般不堪,竟要用失望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