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圍有吸氣的聲音。

嘖,1500萬呀,雖然對他們來說只是小錢一筆,但對一個窮得只能街頭啃冷饅頭的落魄小明星來說,這可能是個天文數字。

尤其是當這個小明星還被打壓雪藏接不到一個活,聽說他上次偷偷接了個不入流的廣告,才發出來半個小時就莫名其妙被禁了,所以誰還敢用這種倒黴鬼?

大家都在期待著電話那頭的反應。

冷清從容的聲音從話筒傳來:“哦?那我解約金到位,費總就不會躲躲藏藏了嗎?”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像在挑釁費修遠的底線,絲毫聽不出被為難的窘迫感。

費修遠眯起眼,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你別太看得起自己,我對你需要躲藏?你現在拿出來,我現在就給你簽;你拿不出來,就別來煩我!”

“酒池肉林有損智力,費總年紀輕輕,就這般健忘,還總是反復無常。但願費總能記住今天的話,不要一再食言。”

冷清的聲音說完,便掛了電話。

費修遠的臉堪比鍋底。

周圍卻是一片大笑。

“臥槽,費少,你這只金絲雀有點意思。你可別說,我都有點想親眼見見他了。”

“說得他好像能立馬拿出1500萬一樣,他這是哪裏來的底氣?他爸不是還欠著一百多萬的高利貸東躲西藏?聽說加上利息都翻成兩百多萬了。”

“敢這麽損費少的,這金絲雀還是第一人,不知道他這張嘴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麽硬?”

“這你得問費少了。”

一群紈絝開著玩笑,費修遠懷裏的蘇文彥垂下眼簾,表情有些勉強。

“喂,你們適可而止,蘇蘇還在這裏呢!”杜敬提醒一句。

蘇文彥擡頭,溫柔笑道:“沒事,你們聊你們的,我去一趟衛生間。”

他起身離開,費修遠並沒有立馬追上去,他的情緒還被無憂的話牽動著。

等到蘇文彥走遠,周遊擠眉弄眼地問:“費少該不會是放不下那只金絲雀吧?”

費修遠不屑輕嗤,“放不下?他也配?!”

“那你幹嘛還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周遊一針見血,“不去看看蘇蘇?”

蘇文彥倚在露台的欄杆上,猛地吸了一口煙,煙味兒嗆人,熏得他有些想流淚。

這次回來,似乎有些東西變了。

雖然費修遠對他還是噓寒問暖,但這點溫情仿佛又隔著一層迷霧,讓他看不清,也琢磨不透。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再那麽純粹,純粹的只有彼此。每次和費修遠出來,他總會聽到那個他不想聽到的名字,他們之間多插入了一個人。他還不得不裝出一副不在乎的大度姿態,因為在他們心中,他就該這樣溫柔得體。

他厭煩死了這種刻板印象,他給了體面,但他們呢……

費修遠的態度曖昧不清,別人說他沒有碰過無憂,他默認;別人玩笑他和無憂有床上關系,他也不反駁。

但蘇文彥可以明確一點——費修遠的內心遠沒有他表面那麽波瀾不驚。

剛才他明顯感受到了費修遠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在收緊,甚至還捏疼了他。

“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文彥收起臉上的厭煩情緒,轉頭跟來人打了聲招呼:“修遠哥。”

“我記得你不喜歡抽煙。”

“偶爾抽一次,緩解一下壓力。”

費修遠沒再多問,也摸了一根煙點上。

“修遠哥喜歡無憂嗎?”

費修遠笑得嘲諷,摟著蘇文彥的肩,“你在胡思亂想什麽?”

“你為什麽不幹脆和他解約了?”

“我和他解不解約,和我喜不喜歡他是兩回事。即使我厭惡至極,那也不能就這麽遂了他的願。”費修遠眼底迸出冷酷無情的光。

蘇文彥心中卻有些不舒服,他在費修遠的臉上看到了占有欲,一種對金絲雀不該擁有的瘋狂占有欲。

“更何況他不是還給你提供了一些資源渠道嗎?這樣的人當然要留著物盡其用,等他沒有價值的時候再扔不是更好?”

真的是這樣嗎?

恐怕答案連費修遠自己都不清楚。

蘇文彥低下頭,掩飾了眼底的情緒。

大概是看出沒有說服蘇文彥,費修遠摟著他溫情脈脈道:“別再多想了,像他那樣的人,我怎麽可能放在眼裏?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玩弄的感覺。”

“嗯,我信你。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有太多不容易,不聊那個掃興的人。聽說公司投資了一本賀歲档電影,我想去試試。”

“你喜歡就去吧,我給他們打聲招呼,角色隨你挑。”

*

解約沒談成,無憂去醫院探望歐曼蓮。

接下來的日子他也沒什麽事,就等著拆遷簽字。

宋家找好了新的住處,打算搬家,無憂也跟去幫忙搬。他動作快力氣大,又不怕臟不怕累,一人能抵幾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