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驅魔師

“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讓我捉摸不透。”

“一開始,我並沒有想明白為什麽他會用銀鏈弄傷自己,這是我後面醒來的時候才想明白的——或許當時不能動的人並不只有我一個,他也是。”

“只不過因為他一直給人一種很強大的感覺,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猜到這個可能性。”

“他用銀鏈將自己洞穿以後,似乎是終於從那種僵硬中脫離了出來,只不過當時的我並沒有發現,還沉浸在他弄傷自己的震驚之中。”

“我當時在想,或許他不僅僅只有弄傷自己的這一種方法,甚至於像他那種冷冰冰的人,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寄希望於他還能夠想著救我。”

“可是最後他把我帶出了洞窟。”

“這真的是一種極端理性,卻又對我非常有利的方法。”

“當時的我幾乎都已經被嚇傻了,完全不清楚他這樣做的原因,可是他的臉上卻連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他的那雙眼睛依舊靜靜地看著我。”

“也是從那一刻起,我第一次理解到了什麽叫下手狠辣。”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選擇了那樣做。那一瞬間我看著他,甚至以為我讀不懂一個夢中人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為什麽在夢裏我會夢到他這樣做?而且很奇怪的一點是,我也是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想清楚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麽的。”

“我去問了店長,店長說這僅僅只是一個夢而已,夢裏面的內容只不過是現實中的投影。那些我一直在苦思冥想的東西只不過是一些巧合罷了。”

“或許這個人只不過是我在現實中看見的某些事情的投影,甚至是我自己自救意識的一部分投影。”

“可是在夢境的最後,看著在夜空下的那個人,我真的幾乎以為,他是真實存在的。”

……

喬西從單位下班,他的臉上一直掛著一種面具式的微笑,說話輕聲細語。

“喬哥,慢走啊。”

“唉。”

現實生活中的喬西其實是一個很正經,很沉穩的人,如果讓白杉認一認,她一定會認不出來這個笑容溫和,連說話都輕聲細語,看起來好像城府很深的人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在夢裏吱哇亂叫的人。

當然喬西也不是個表裏不一的人,他之所以這麽“沉穩”,完全是因為被這兩年來的噩夢生涯給折磨的沒了脾氣,他現在剃個頭就可以直接出家。

喬西還有個比較文青的愛好,那就是寫日記,在兩年前開始被噩夢侵擾的時候,他就開始記錄自己的夢境。

一開始,他是抱著一種記錄病情的心態,後來逐漸發展成了一種惡趣味,開始統計分析自己在夢裏究竟死了多少次,分別是什麽死法……

今天,他看著自己寫下去的東西發愣。

那個只在夢境裏才存在的人……

喬西又想起了那個人幾乎稱得上是完美無缺的臉,還有渾身冰冷到極致的氣質,以及那迅猛如毒蛇一般的銀鏈。

這樣的人僅僅是靠近,就會感受到一種由內而外的壓迫感。

這種人……聽著就不太像真實存在的。

長得帥,氣質高冷,身手高超,頭腦聰明……這種人放在電視裏面才會顯得不那麽違和。

可是喬西昨晚真的就親眼看到了。

雖然是在夢裏,但那個人就真的這樣清清楚楚的站在他的眼前。

他的呼吸,他的樣貌,甚至是他那種漫不經心的眼神,以及獨一無二的氣質,都活脫脫的像是從一種本該存在於想象中的形象脫離出來的一樣。

喬西幾乎就真的有那麽一刻,覺得這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這樣的一個人。

他看了看自己筆記本上面的文字,忽然間搖頭笑了笑。

算了吧……這樣的人,他至今為止也就只在夢裏面見到過。

那個店長也三番五次的跟他強調,這僅僅只是一場夢境,不要把夢境當真,更不要沉迷於夢境。

大概……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吧。

……

白杉今天也剛剛從單位回來,她整個人看起來灰頭土臉的,一臉的疲憊。

她塞了點飯,早早的上了床,然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白杉今天白天就發現自己的筆記本上好像寫了很多的字,她本想著挑個時間好好看看的,結果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識到自己遲到了,飛也似的跑到了地鐵口,然後就開始了一天的社畜生活。

他們的單位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就連上廁所都得小跑。

今天的工作量爆炸的多,這就導致白杉從早上到晚上都沒有摸魚的時間,只能趁著睡著以後在夢境裏看看昨晚筆記本上都寫了什麽。

【姓名:紙片人二號】

【一個性格冰冷,身手高超的男人。】

【他來歷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也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