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血染蓮花(第2/3頁)

而在漫天燈火中,高大的城墻下,被侍衛們團團圍住,因而顯得更加伶仃瘦弱的少女,她回頭那放心不下的一眼,就此死死地烙印在了兩位少年的腦海中。

不遠處還能傳來人們喧嘩歡樂的喜慶聲音,明明在同一個天空下,卻好像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那一邊,那麽美好、寧和、無憂無慮,人人有親人可以依靠,有家可以安身,而這一邊,卻如此冰冷、殘酷、危險又身如浮萍,無依無靠。

……

宋簡被一路“送”回了寢宮,然後毫不意外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宋江城。

他正坐在椅子上,神色悠閑的品著茶,而內侍們在他面前跪了一地。

瞧見宋簡的時候,男人擡起眼來,神色莫測,叫人拿不準他的想法,“陛下玩的可還開心?”

宋簡很快就進入了演員模式。

“嗯。”

“陛下是如何出去的?”

“……”

見小姑娘竟學會了沉默對抗,宋江城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將視線落在了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他幹脆不再與女帝說話,因為他知道,早晚有她求著跟自己說話的時候。

他向著這些內侍慢條斯理道:“你們整日待在陛下的身邊,卻沒有一個人用心伺候陛下,連陛下離宮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能及時上報,究竟要你們何用?若是陛下在外面遇到了什麽三長兩短,你們準備如何贖罪?”

宋江城的語氣平緩,身後卻有一位侍衛拋下了一柄匕首。

那匕首落在了跪在最前頭的大宮女手邊,她渾身頓時都顫抖了起來。

所有內侍一下子全都俯下身子,幾乎是趴在地上,謙卑至極的懇求他的寬恕。

“求丞相饒命,求丞相饒命……!”

宋江城卻在觀察著女帝的表情,見她之前那倔強的沉默有了一絲波動,他才淡淡道:“連贖罪都不會,惜命的奴才,要來何用?”

頓時,殿上的侍衛們紛紛拔出了刀。

宋簡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刀光閃成一片,旋即地上便倒下了許多具被割開了喉嚨的屍體。

血流了出來,在地上匯流成溪河一般,漸漸蔓延至女帝的腳下,叫她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作勢欲嘔起來。

宋江城站了起來,他踏著這血水朝著她走去。他步步緊逼,少女步步後退,直到一名侍衛擋在門口,被她撞到。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表情是那麽的正氣凜然,甚至還帶著些許痛心疾首,仿佛一個負責的好師長,在教育一個屢教不改的頑皮學生。

“陛下,您太任性了。一定是認識了太多不三不四的人,把你帶壞了。”

女帝驚恐的擡起頭看著他。

“那兩個人,是叫什麽來著?”宋江城露出了一個微笑:“桑高,和安義,對麽?”

小女孩頓時哭了起來。

“不是!不是!”

“陛下想讓他們來與您作伴嗎?”

“不想——!不要!求求你了,你不要去找他們,我會聽話的,我以後都會聽話的——求求你,求求你了!”

少女哭的撕心裂肺的撲到了他的身上,好像拽住他的衣袖,就能束縛住他的手,好像絆住他的腳步,他就不能再下令。

宋江城垂著眼眸,不知為何,在她哭起來的時候,在她觸碰到他的時候,心裏泛起了一種奇怪的酸澀感。

但他很快就將那莫名其妙的情緒壓了下去,只是望著她輕聲道:“陛下,還出去嗎?”

“不出去了,我再也不出去了,求求你,你放過他們吧,求求你了,跟他們沒有關系的,我以後都會聽你的話的,求求你了!”

宋江城這才滿意。

他走出宮殿的大門,然後將死死拽著自己不放的少女推進了門內。

男人的表情仍然平和,說出來的話語卻森寒如冰:“陛下,您貴為一國之君,卻置自己的性命安危於不顧,置社稷蒼生於不顧,以身犯險,不辨奸賢,如今又不知反省,不明對錯,只知道哭哭啼啼,因私廢公,實在過於失儀,請您好好反省。”

少女被他推的跌坐在了血水中,她的衣裙被打濕臟汙了,全身都發著抖,抽噎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轉身離去。

他知道,今夜過後,他就能徹底的摧毀女帝的自我。

她會恐懼他,然後徹底的臣服於他,再也提不起任何想要反抗的念頭。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毫不猶豫的將少女孤身一人,和滿殿的死人關在一起,關了一個晚上。

待到第二天宋江城再出現的時候,少女蜷縮在昨夜他離開時她在地方——就在門後。只是如今察覺到有陽光從門外灑入,她也只是面無表情的擡起臉來,無悲無喜的望著男人的臉,沒有了恐懼,沒有了希望,甚至沒有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