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脫離工作

宋簡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卻只能假裝聽不懂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工作必須,工作人員原則上是不允許自己觸發跳過劇情這一事件的。

“別難受呀,”作為補償,她只能回吻在他的臉頰, 低聲道:“我很快就回來。”

夜最終也沒有強硬的將她留下。

作為暗衛,他早已習慣了聽從主人的吩咐, 隱藏自己的情感, 而不是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願。

被那戀慕之情所催促著, 他所能提出的最大限度的要求, 也不過只能如此了。

而宋簡來到南宮淳所在房間的門口時, 正好瞧見一位仆婦站在那兒,一副猶猶豫豫, 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

她不由得出聲問道:“什麽事?”

那仆婦聞言,頓時一驚,轉過身來, 死死地低下頭去, 不敢擡頭看她。

見她那畏懼自己如蛇蠍般的模樣, 宋簡覺得, 自己在這些人眼裏,估摸著已經和變態差不多了吧——不, 應該已經是變態了。

要是自己是這些被雇來清理的短工,看著一個男人被打斷四肢丟在床上,還被如此折辱……

說不定直接就報官了。

不過這些人都是夜找來的,和之前那老妓一樣, 一直混跡在灰色地帶,接觸過不少黑暗世界,最是守口如瓶——因為不能守口如瓶的人,都已經死了。

雖說這種守口如瓶有時也不能說是好事,萬一是個好人被抓住了,在被折磨呢?這樣的話,還是報官的好吧。

就在宋簡的思緒微微發散了一下的時候,她聽見那仆婦低著頭,恐懼的聲音發顫著回答道:“沒,沒什麽。”

宋簡感覺奇怪道:“那你手中拿著什麽?”

“是……是……”那仆婦支支吾吾,“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四來,而大約是聽見了走廊上的交談聲,夜推門而出,已經帶上了面具,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他還記得宋簡不許他靠近南宮淳的房間,因而只是站在了隔壁房間的門口。

但一見到他,那仆婦便像是看到了惡鬼一般,一屁股癱倒在了地上,抖如篩糠:“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是裏頭那位公子……我之前清理完房間,換了床褥被單之後,發現他,他……後邊出了血。”

“出了血?”宋簡皺了皺眉頭,雖然有些意外,但並不驚奇。

她知道這種事情即便是作為醫療方式使用,都可能會產生許多副作用,如腹脹腹痛,受到溶液刺激和摩擦而導致出血等等,所以她之前動作的很小心,推進的也很緩慢,畢竟是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一切還是以穩妥為主。

但她畢竟沒有什麽經驗,出血或許是難以避免的,只是萬一是大出血,那就慘了。

她不由得問道:“很嚴重嗎?”

“倒,倒也不算嚴重,不然的話,我早就去找您稟告了。但是,那位公子卻不許我為他清理……我一靠近他,他就厲聲叫我滾了出來,還,還咬住了我的手指頭,差點咬下來……”

見那仆婦說到這裏,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宋簡才注意到她的一根手指上包裹著一層層白色的繃帶。

“我,我就害怕的跑了……可是在家裏思來想去,又覺得,畢竟拿了,拿了聖教那位大人物的報酬,這麽放著不管也不大像話,就回去拿了藥過來……只是不敢進去,想要將此事稟告給您,又怕打擾到您和那位大人休息,所以在門口一直徘徊,不知道如何是好。”

聖教便是魔教。

這些三教九流,自然不敢在夜的面前直呼“魔教”這樣的蔑稱。而夜也沒有說過自己已經背叛。他的那張面具,似乎在黑市中極有威名,被他找上的人,或者說看到他的人,無不戰戰栗栗,誠惶誠恐,仿佛看見了魔神降世。

因而瞧著宋簡那張漂亮年輕的面容,這仆婦還敢試圖蒙混過去,可一瞧見夜,便不敢欺瞞半分了。

而聽她說完,宋簡就知道她沒說實話。

她發現了南宮淳受傷是真,擔憂是真,回家拿藥是真,其他的,說什麽覺得拿了夜的報酬不能不管,曾經想要將此事稟告給宋簡什麽的,恐怕就只是害怕被責罰,或者擔心被夜覺得她有了二心,要殺她滅口而打的補丁了。

夜當然也聽了出來。他在宋簡的身後開口道:“夫人。”

他的語氣冷靜,卻帶著殺意,明顯的是在詢問:“是否要將這個仆婦處理幹凈?”

“沒事。”宋簡當然搖了搖頭,示意夜不必出手。

若是不知內情,南宮淳的情形看起來的確極為可憐,有人為此動了惻隱之心,說明那人至少良心未泯,何必除掉?

不過,有個同情南宮淳的人存在,也說明繼續停留在此,恐怕不再安全,可能需要轉移地點了。

如此思量著,她向著那仆婦道:“你把藥給我吧。手上的傷,可有去看過大夫了?人的牙齒是有毒的,以他的脾氣,大約咬的極深,千萬別隨便包紮便算了事,去找個可靠的大夫仔細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