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3頁)

察覺到紫發少女微微調整著右手的角度,禪院直哉突然明白了什麽,面色微微發青。

剛才花梨純一直直視著他的雙眼,並不是為了表達她毫無畏懼,而是在通過觀察他的視線焦點判斷他是否打算攻擊自己,從而及時發起反擊嗎?

假如他剛才真的露出了攻擊意圖的話,以剛才或許她就會用藏在口袋裏的東西,紮進他沒有防備到的位置……

而因為花梨純是非術師,他根本無法像應對術師一樣觀察咒力流向,也絲毫無法料到她會突然攻擊……

那一瞬間,禪院直哉的後背冒出了冷汗。

他愕然意識到,假如花梨純剛才動手的話,以剛才兩人之間幾乎緊貼著的距離,她很有可能真的能得手。

畢竟就算術式再快,就算反應不過來要使用,也只是白搭。

那一瞬間,禪院直哉已經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他不能容忍一個卑賤的非術師女人給他帶來這樣的感覺。他明明是禪院家的下一任家主,但在她面前,他卻覺得自己渺小得連一個非術師都比不上。

因此,他必須用同樣的方式再贏一次,擊潰眼前這個少女在他面前仍然毫不畏懼的自尊。

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滿足。

禪院直哉不相信《月刊文學》的銷量能連續兩次翻倍。非術師的叛徒留下的出版社,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生命力。

“下一期《月刊文學》銷量再翻倍。”他低聲說道,“如果你能讓銷量翻倍,我就將自己知道的、和原社長相關的一切告訴你。另外,你的星野社雖然成功發行了幾期雜志,但現在還處於需要錢的階段吧?我再賭上一億日元。”

“但相對的,如果你輸了的話。”

禪院直哉的臉上浮起一絲帶著惡意的笑容來:“那你就把《月刊文學》……”

然而禪院直哉的話還沒有說完,花梨純突然出乎意料地開口:“不要。”

“……哈?”

禪院直哉的笑容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你把我當笨蛋嗎?”花梨純拍平自己的衣領,“上次和你打賭,是因為賭注只牽扯到你和我。涉及星野社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這樣輕率地決定。”

和禪院直哉的賭局,花梨純從始至終都沒有告訴太宰犬他們。雖然知道如果說出去的話,或許能夠更容易拿到優秀的新作,但這是她和禪院家的戰爭,是她必須靠自己的力量面對的。

但是,如果賭注牽扯到出版社就不行。星野社已經不是花梨純一個人的星野社,還是大家的星野社,是大家的救贖。

“那些事情,你不說也罷。我自己也會找出來。”

面對著面色鐵青的禪院直哉,花梨純後退一步,低聲說道:“而且,只要我不再賭,你就永遠是那個輸給了我的人,不是嗎?”

禪院直哉的表情愈發恐怖。他瞪大了眼睛:“啊——?”

禪院一族中,對下一任家主之位虎視眈眈的大有人在,就像一群追著血腥味的食人魚。一旦找到任何機會,他就會立刻被人彈劾。因此,為了不給嫡子身份與下一任家主之位帶來任何不確定性,禪院直哉已經無法主動對花梨純或星野社動手了。

就算身為術師,禪院直哉也做不到讓花梨純與星野社徹底消失,但卻不讓任何人找到自己的頭上。縱觀咒術界,不說特級,絕大部分的一級、二級咒術師,現在的他都沒有信心能徹底瞞過去。

而事情一旦鬧大,他與非術師打賭,結果還完敗並遭到羞辱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他的嫡子之位也有可能因為這一輕率的行動不保。因為嫡子絕不能有這種低賤的汙點。

除非禪院直哉能誘使花梨純再與他賭一次,並且取得勝利,改變結果。否則,這件事將永遠成為他不得不全力掩蓋的汙點。

假如花梨純不答應打賭的話,這次的失敗就會變成最終的結果,他就無法翻盤,無法改變自己屈辱地輸給了非術師的事實。同時為了掩蓋此事,他也不敢聲張,拿花梨純和星野社毫無辦法。

確保他遭到無法辯駁的失敗的,還是他自己立下的咒縛。否則他大可不履行剃頭的承諾。這一刻,禪院直哉終於明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麽滋味。

“你想逃跑嗎?”禪院直哉握緊了拳頭,試圖用激將法激她答應。

花梨純站在原地,沉默著看向他:“……”

“逃跑也沒有用。你是星野社的社長,星野社也跑不掉。”禪院直哉陰沉地說,“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星野社,然後……”

夜色籠罩下,花梨純的表情並不明晰。

“你在威脅我要拿到我的地址嗎?”她低聲問道,“你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嗎?”

禪院直哉嗤笑道:“你不過是個非術師,又能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