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夜月初

聚集在一起的人們，等待著特裏的歸來，他們等待著吃羊。

然而這一次的特裏是空手而歸，這自然引起了那些人的不滿。

在這裏這麽危險，他們依舊留在這裏為的是什麽，自然是為了吃人。

因此這裏越危險，他們反而越是高興，因為這意味著有著更多的羊吃。

當特裏帶不回羊的時候，這些人類的不滿，便到達了頂點。

他們圍住了特裏，要特裏給一個說法。

然而特裏此刻人也再一次恍惚起來，只是說自己沒有見到人子，有人否決了他交換羊的請求。

特裏再一次見到弗拉的時候，看到的是人，同樣也是羊。

那個人告訴他，想要成為人，不能以吃羊來作為成為羊的條件。

“當你放棄尖牙利爪的那一刻，你便已經是羊了。”

“只是羊不該是這樣，或者說人不該完全是羊的模樣。”

“這些羊哪怕死去，我也不會交給你，你需要的也不是羊，所以抱歉了。”

如果對方是以牧羊犬的身份和他說著這樣的話，特裏肯定不會服氣，甚至可能直接引發戰鬥。

但是弗拉在那一刻完全是人類的模樣，對方從一個牧羊犬變化為了一個人類。

“對方已經成功了。”這個念頭在特裏的腦海中蕩漾，雖然他的儀式也快成功了，但是不知道為何，特裏卻覺得那儀式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想要成為人的這個念頭，其實是被‘迪’給植入的，然而他卻明白，成為人是自身所需要。

成為如同弗拉那般的人，而不是身邊這些時刻準備吃羊的人。

人和人是不同的。

自己繼續吃羊，也只會變成身邊的那種人罷了，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人。

“或者說我早就沒有這個機會了。”特裏漸漸清醒，漸漸回憶起了另一些記憶。

自己似乎是早就已經失敗了啊，現在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大地開始震蕩，天空也有些開裂，不過很快卻又停止了下來。

特裏這一次的清醒，並不是那種猛然清醒。

有著第十夜的過渡，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夢了，但是卻還未打破這個夢。

他不舍得，也不願意。

特裏清楚的知道，如果讓這個夢破碎，那麽也不過是又一次的輪回罷了。

他將徹底沉淪在那吃羊的夢境之中。

而現在這個夢境世界有著另一枚幻夢果加固，加上種種因素，這才衍生出了第十夜，打破了那九夜不斷輪回的局面。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維持這個夢境世界，將其一直延續下去。

“只是這樣的話，我就變成了和魔靈一般的柱了……”特裏自嘲的想著，但是神情卻突然一變，神情變得格外的驚恐：“柱，原來如此麽？”

……

人們向著山上趕去，將當時還在渾渾噩噩狀態的特裏丟在了一邊，選擇了上山，強行索要羊。

沖突也就就此爆發，月亮也越爬越高。

這一刻，奈瑟的血脈也再也難以壓制了，那些人一個個都是合格的棋手，他們沒一個在奈瑟面前跳，給奈瑟出手機會的。

全部等到奈瑟

“嗷嗚~~”一聲狼嚎響起，一只巨大的白狼開始冒出來。

巨大的身體遠超一般的白狼，哪怕是特裏也在這一刻感覺到了驚訝。

從血脈氣息上分辨，這只白狼明明是自己的後輩才對。

但是對方狼人之軀開發，卻遠超他數倍。

“奈瑟麽？”特裏感嘆道，在他漸醒過來之後，一些記憶便已經復蘇。

包括鮮血獠牙和夢境獠牙這些年的變化。

其中最大的自然是被奈瑟注入第四股食屍鬼意志。

不再是食物上的以人為食，而是在靈魂抉擇中，做出常人難以做出的抉擇，以超越人類的意志，來展現食屍鬼的未來。

這便是奈瑟勾勒的新食屍鬼意志。

相比起這是食屍鬼的意志，特裏更願意稱之為超人意志。

“現在的人是被馴化，然後劣化的人。”特裏看著那些上山的人，這種人已經被馴化，但是他們有時候體現的一些人性，卻讓人感覺到惡心。

這是因為神敵的力量想要反抗這種馴化，於是本能開始引起各種破壞，包括人性上的，只是這反倒起到了反作用。

神敵的意志顯得混亂，力量也顯得有些不足，因此祂的反抗，時常被神反過來利用。

比如地窟那一次便是如此，災難的到來，不僅沒有制造令世界動亂，反倒是幫助神確立了自身的威信。

相比起來，弗拉那種具備超人般意志的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人’。

“而奈瑟也早就明白了這一點，他早就是‘超人’了。”特裏看著奈瑟，內心中漸漸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