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第3/4頁)

“回殿下,這事兒還要和前些日丁夫人提出和離的事兒說起。”

與顧硯書所想的一樣,丁一白之所以會派人在韶華路口這麽鬧,到底還是和柳如溪提出和離之事有關。

邀月閣開業已經有些時日了,在京中的貴女圈中,也擁有著響當當的名號。

現在幾乎所有叫得上名號的貴女,都是邀月閣中的會員。

柳如溪雖然飽受丁一白以及長公主的磋磨,但到底身份擺在那裏,在京中的貴女命婦之中,長公主的兒媳也算是排的上號。

時日久了,自然有人邀請柳如溪來邀月閣中放松遊玩。

柳如溪不過來了一次,便被邀月閣中貼心的服務給俘獲,辦了一張最高規格的黑卡會員。

而後只要得空,便會來邀月閣中閑坐按摩。

邀月閣中的話本子,都是顧硯書讓說書先生專門為了女性所寫的。

其中基本都是例如《商家小姐負心郎》那般大女主的話本子。

姚娘子曾經不止一次聽柳如溪感慨過,羨慕話本子中那些女子的爽快果敢。

姚娘子作為邀月閣中的掌櫃自然不好說話,但其他來邀月閣中消費的貴女,卻是大膽發言,對柳如溪的話表示了贊同。

其中也有柳如溪出嫁之前的閨中密友,知道柳如溪這些年不容易,更是極力勸說柳如溪勇敢一些。

譬如現在國公府的家主已經換了人,這一任的家主不像是上一任,將女兒家當作聯姻以及向上爬的工具,應當會理解她。

譬如長公主雖然聽著厲害,但並無實權,也並不是不可撼動。

譬如柳如溪現在已經過的這麽辛苦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再有當初柳如溪會答應嫁給丁一白,最大的原因便是為了讓自己的母親能夠在國公府中有一片立足之地。

但在去年,柳如溪的生母便已經病逝,柳如溪現在已經沒了任何顧慮,早就可以與丁一白翻臉了!

……

姚娘子明顯能夠看出,隨著時間的推移,柳如溪來邀月閣中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

每次來所消費的重心,也從按摩美容,逐漸轉移到了聽說書先生的話本子之上。

而柳如溪說起長公主府的模樣,也從一開始的搖擺不定,到後來的堅定不移。

那個時候姚娘子便知道,這個在長公主府中受盡了磋磨的夫人,恐怕是要下定決心了。

但當時姚娘子只為柳如溪能夠脫離苦海而感到高興,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事兒會給邀月閣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直到柳如溪提出和離,丁一白上門來給邀月閣找麻煩的時候,姚娘子才發現這丁一白比柳如溪所說的更加混賬,也更加葷素不忌。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姚娘子就算察覺到了不妥,也完全沒了章程。

“這事兒是奴家沒有考慮周全,還望殿下恕罪。”

說到最後,姚娘子不忘向顧硯書福了福身,低聲請罪。

至於一旁的五皇子,則是聽得目瞪口呆,不由低聲感慨著:

“這也能怪到邀月閣上來?”

邀月閣中說的那些話本子,例如《商家小姐負心郎》,五皇子也是看過的。

當時雖然覺得其中的內容過於驚世駭俗,並且於禮不合。

但話本子到底只是話本子,誰會將話本子的事兒當真?

況且就算是有人當了真,這也不應該怪在話本子上吧?

丁一白這給邀月閣找麻煩的理由,還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誰料顧硯書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姚娘子先起身:

“這事兒與你無關,是我忘記提醒你了。”

姚娘子有些錯愕:

“殿下的意思是,早就已經料到了會有今日?”

“難免的事,即便不是今日,也會是明日,不是柳如溪,也會是楊如溪、白如溪。”

顧硯書微微喝了一口茶,語氣平淡:

“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居然能來的這麽快。”

當初五殿下甚至是秦戮,都說過《商家小姐負心郎》的內容過於驚世駭俗。

其中商家小姐不給那負心郎留絲毫情面,自請下堂甚至還斷了負心郎全部仕途的做法,放在現實之中少不得會受人詬病。

但顧硯書依舊讓說書先生給寫了出來。

不僅寫了《商家小姐負心郎》一本,後來還延續著這個風格,一直寫了好幾本。

文人寫出來的文章既然能夠映射出文人內心的真實想法,那麽相應的,文人的文章,也會有一定影響力,能夠在無形之中,潛移默化地改變著看這些文字的人的想法。

邀月閣中的話本子,精簡提煉一番,便是在宣傳著後世的男女平等、女性也能頂半邊天等等的女權思想。

來邀月閣中的貴女們,經常聽著這些話本子,心中的思維難免會有所改變。

這一點顧硯書在讓說書先生將話本子寫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有所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