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3/4頁)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王妃喜歡,本王以後常常與王妃對弈便是。”

“王爺說的有理,”顧硯書連連點頭,對秦戮的話表示贊同,的同時又有些疑惑,“王爺是如何做到練得如此精湛的棋藝的?”

從顧硯書這段時間對秦戮的了解來看,在文人喜歡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方面,秦戮雖然不算是一竅不通,但也絕對說不上精通。

怎麽獨獨到了“棋”上,便有了特殊?

“以前本王對下棋的確不算精通,只是後來偶然發現這下棋與排兵布陣之間,有著很多想通之處,才慢慢開了竅,棋藝也是在那個時候突然有了很大的進展。”

秦戮低頭看了一眼棋局,像是想到了什麽,擡眼看著顧硯書:

“王妃呢?棋藝為何會如此精湛?”

從活字印刷到玻璃,再到後來肥皂香皂等小玩意兒,再到望遠鏡地暖等物,秦戮並非沒有察覺到顧硯書身上的蹊蹺之處。

在相處的過程中,秦戮也並非沒有看出顧硯書與傳聞中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承恩侯府的情況,在大婚之前,秦戮便已經查了個一清二楚。

顧硯書為嫡子,在佛口蛇心的姨母手底下討生活,或許困難,但上面還有一個大哥可以做靠山,完全不到需要藏拙才能活命的地步。

況且就算是藏拙,也不可能十年如一日,一點破綻也漏不出。

自從賜婚之後,顧硯書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身上幾乎找不到與以前的任何相似之處。

這些情況,秦戮並非沒有懷疑,但卻因為顧硯書的坦蕩以及對厲王府毫無保留的籌劃,每每話到嘴邊,秦戮又重新咽了回去。

但今日,顧硯書先挑起了話頭,秦戮最終沒有忍住,問出了這個略帶一些試探的問題。

顧硯書又如何聽不出秦戮的言外之意?撥弄棋子的手微微頓了頓:

“因為從小便對此感興趣,時間久了,棋藝便自然精湛了。”

而在顧硯書說完這句話後,室內頓時陷入了沉默。

顧硯書垂眸看著眼下的棋局,不知心中在想什麽。

秦戮則是神情莫測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眼中翻滾著讓人看不清的情緒。

兩人便這樣,相對無言,似乎都與對方較上了勁兒。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轉瞬之間。

最後到底還是秦戮先敗下陣來,微微嘆了口氣,伸手將顧硯書手中被他捏了良久的棋子取了出來:

“除下棋之外,王妃從小還對旁的什麽事感興趣?”

“王爺?”顧硯書下意識擡眸,看著秦戮的眼神中滿是驚訝。

厲王府的情報網有多厲害,顧硯書是親眼見過的。

除了皇宮等特定的地方,有什麽是厲王府想查查不到的?

就承恩侯府這樣早就已經落敗的勛爵人家,厲王府若是想查,甚至能知道侯府中到底有多少套裏衣,又分別是什麽布料什麽顏色的。

依照秦戮的性子,恐怕在成婚之前,便已經將顧小公子查了個底朝天。

若是查過了,秦戮定然能知道,顧小公子從小便對琴棋書畫沒有任何興趣。

他剛剛的話,已經是明晃晃地告訴秦戮他並非承恩侯府的顧小公子了。

秦戮既然已經起了懷疑,甚至已經問出了口,現在為什麽會選擇當做沒有聽出一般,輕輕揭過?

“怎麽?除了下棋之外,便沒了別的興趣?”

秦戮卻像是沒有看出顧硯書內心的震驚似的,眉頭微微挑了挑:

“還是現在不想告訴我?沒事,待到日後王妃想說之時,再與我說,如何?”

一聽這話,顧硯書便明白了:

秦戮心裏比誰都清楚,但卻因為看出了他的為難,才會裝作什麽也不知。

但無論是穿越之事,還是借屍還魂之事,顧硯書都不知道該如何同秦戮說起。

最後,顧硯書也只能選擇微微點頭:

“好。”

秦戮對顧硯書輕輕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顧硯書的腦袋,輕聲道:

“今日時間不早了,洗漱休息吧。”

若是往常,看到秦戮如此奪目的笑容,又聽到這樣溫柔的聲音,顧硯書少不得會同他騷一下。

但現在,顧硯書也只選擇了沉默,順著秦戮的意思,轉身走進了後面的盥洗室。

這天晚上,顧硯書難得失眠了。

理智告訴顧硯書,穿越與借屍還魂之事,應當死死壓在心底,然後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

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自古以來,黨同伐異,都是人類的本能。

但感情卻告訴顧硯書,秦戮既然已經起了懷疑,這件事便一定會成為他心中的疙瘩。

若是不好好處理,日後他與秦戮只會漸行漸遠。

想到這裏,顧硯書微微側過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

今日月光不明,顧硯書也只能在黑暗中,大致看清秦戮的一個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