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林志鈞自從聽到這個消息後,就像心裏揣著只兔子,抓心撓肝,巴不得立刻告訴沈恕,好好看一看他的反應。

可恨沈恕人在蜜月,他憋到現在終於說出口,再看沈恕表情。

果然如他所想,沈恕表情震驚又錯愕,愣在當場,甚至還有些不敢置信,嘴裏喃喃地重復道:“你說郁松年問了他,我去不去那場宴會?”

“之前我就說過,郁松年肯定早就對你上了心,要不然怎麽會你一跟他求婚,他就答應了!”林志鈞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不過周度那傻逼,可能是覺得以郁松年那時候名聲,要是在宴會上招惹了你,擔心會弄出亂子。”

“所以他跟郁松年說,我跟你是一對。”說著,林志鈞大翻白眼,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他還說我是你的白月光,我倆就算分手,也一直藕斷絲連,郁松年根本沒有機會。”

“編得有模有樣,就怕郁松年查出我倆在沒在一起,然後穿幫。”林志鈞都快佩服死周二少了,怎麽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

而這時的沈恕,卻想起了在青水山莊的時候,郁松年說的那句,為什麽要帶前任來,難怪那時的郁松年表現得那麽奇怪,緣由竟是出在這裏!

周二少故意跟林志鈞說這些,無非是知道沈恕和郁松年結了婚,自己當初做了蠢事。

又不好直接跟當事人對上,於是拐彎抹角地和林志鈞說了這档子事,探探沈恕口風。

接下來的話,就比較肉麻了,林志鈞都有些不想說,但還是得把八卦進行到底:“郁松年跟周度講,他沒想過有什麽機會。”

“周度問他那去宴會做什麽。”

周二少嘴裏描述的郁松年,那時候以一種很雲淡風清的語氣,說道:“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然而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為他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林志鈞問沈恕:“所以在那個宴會上,到底是郁松年先接近你的,還是你先接近的他?”

沈恕仿佛都聽傻了,等林志鈞又問了一遍,才恍惚道:“是我。”

“他在整場宴會,都沒有故意接近我,是我向他走去,也是我問的他要不要結婚。”隨著話語,沈恕的眼神逐漸堅定,他猛地站起身,就要朝門外走去。

林志鈞在他身後喊道:“你去哪?”

“找他。”沈恕頭也不回道。

林志鈞大感荒唐:“他不是跟你住一起嗎,你晚上回去就見得到了啊。”

“再不濟,你也可以打個電話去問問不就好了。”林志鈞不解道。

沈恕按著辦公室門把手:“這不一樣。”

“有些事情,是不能在電話裏說的。”沈恕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拿出手機,問郁松年是不是還在學校,他怕冒失過去,影響對方工作。

卻不料郁松年回了一句:“不在學校,有學生受傷了,現在陪他在醫院等家長過來。”

沈恕愣住了,這種情況根本不適合去找郁松年問個清楚,只好停下腳步,對郁松年說:“好,你忙完了早點回家。”

“有什麽事嗎?”郁松年問。

沈恕斟酌地回復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跟你一起用晚餐。”順便問一問宴會上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麽好問的,郁松年為他來宴會,這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郁松年喜歡他,他也能夠確定。

可是心裏卻隱隱感覺到,應該有更多他應該知道的事情。

第一次的,在公司會議上走了神,好在會議內容早有準備,不至於露洋相。

但還是被秘書察覺了,小聲問他是否身體不適。

沈恕否認後,又數次看表,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拿起外套如風般卷出了辦公室,急速地往家中趕。

回到家裏,郁松年不在,陳嫂和傭人在廚房忙和,沈恕獨自一人來到書房,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忽然想起郁松年對他說過的一段話。

那時他們還在X國,沈恕在浪潮於鷗鳴聲中醒來,發現郁松年輕輕捧著他的手,仔細地觸摸他的每一個骨節。

郁松年好像永遠都比他醒得早,又經常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長久地看著他。

對方繾綣的眉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叫他心臟酥麻。

“又想拿我當模特嗎?做手的雕塑?”沈恕將臉埋進枕頭裏,帶著微微笑意道。

郁松年拉著他的手,湊到自己唇邊:“你知道嗎,對於雕塑家來說,錘子比親吻更有力量。”說罷,他低頭吻住沈恕的無名指。

只有愛能使雕塑家在不同的材質上,重復雕刻千遍萬遍。

“所以作品也代表著他的內心世界,如果你仔細地看。”郁松年低頭吻住沈恕的嘴唇:“你會發現一切。”

沈恕站起身,推開門。他從未去過郁松年的工作室,也沒能來得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