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X國靠海,他們打算去的那座神廟建在海上的一大塊礁石上,潮漲時神廟不對外開放,潮落時才能拜上一拜。

這讓他想起了第一次和郁松年外宿約會就選了山莊釣魚,爬山拜佛這樣無趣的行動。

不知道郁松年是不是遷就他的取向,將那些浮潛沖浪,開遊艇玩水上飛行的刺激運動給排除在外,竟然帶他來寺廟。

神廟不遠處是一條商鋪街,賣些首飾品和宗教相關的物品。擺在外面玲瑯滿目,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但郁松年沒怎麽逛,輕車熟路地帶沈恕持票進入神廟,看樣子就像來過一樣。

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沈恕說:“你來過這嗎?”

郁松年聞言一愣:“幾年前來過。”想起往事,郁松年笑了:“聽別人說這裏很靈,許願以後要回來還願。”

“你的願望實現了嗎?”沈恕問。

郁松年:“一半一半吧,在我最想要的時候沒能實現,後來又實現了,這需要還願嗎?”他轉過頭來問沈恕。

“如果願望已經實現,是該還願。”沈恕對這些已有敬畏,自然擔心沒有及時還願,會有不好的事。

陪著郁松年一同前往登記還願,買下還願所需的祭品,走完還願流程後,郁松年才說:“出國的前一年,許炳章安排我出國,說是支持我的夢想。”

他自嘲一笑,連父親都不願稱呼:“我從小就對藝術很感興趣,不過外公一直希望我去念金融,所以我沒有去考藝校。”

“外公去世後,許炳章就迫不及待把我送了出去。”

“那時候我的親人只剩下他,我一直在思考,是徹底失去這點親情,還是為此妥協。我需要一些可以抵抗的勇氣,所以獨自一人來到這裏。”

沈恕忍不住去牽住郁松年的手,他可以想象當初才十九歲的郁松年,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親人後,孤身來到這偌大的神廟,向上蒼祈禱。

郁松年回握住他的手:“來這裏也是因為我媽在這求了愛神,然後她遇見了許炳章。”

“你求了什麽?”沈恕問道。

他想郁松年難道是祈禱許炳章重拾良心?想了想許炳章在郁松年回國後做的那些事,要真祈禱了這些,那肯定是沒有成功。

郁松年望著面前的佛像,略有失神:“那時候想為一個人留下來,可惜他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心臟就像被刺了一下,有些疼又很酸。在胸腔裏幾乎縮成一團,所以有些喘不過氣。

原來郁松年也有求而不得過,並為之輾轉反側。

甚至不遠萬裏,來這裏祈禱,那人還能成為郁松年留在國內的原因。

他們剛在一起,不能夠表現出難看的嫉妒,沈恕心裏想著,嘴上說著:“是嗎,看來是你很喜歡的人。”

“你剛才說後來又實現了,所以那個人後來和你在一起了嗎?”沈恕說。

話音剛落,又覺得這有點像打聽過去的意思。

林志鈞說過,戀愛時最忌諱就是提起前任,不管當下心情如何,過後總有可能因此吵架,避而不談,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不等郁松年回答,沈恕說:“誰能沒一段難忘的過去呢,我能理解。”

郁松年挑眉:“你能理解?”

“嗯,很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我知道。”沈恕說。

像是好奇他到底是怎麽喜歡別人的,郁松年說:“是你的初戀嗎?”

某種意義上來說,郁松年確實是他的初戀,所以沈恕沒有否認,但也沒有說更多的,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不提這些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郁松年重新將目光落在佛像上,許久後才笑了笑:“是啊,你說得對。”

他擡手一把將沈恕抱進了自己懷裏,用下巴狠狠蹭沈恕的頭發:“我嫉妒被你喜歡過的人,不過現在你是我的,還是我贏了。”

孩子氣的舉動,弄得沈恕想笑,剛才心裏那點酸澀,都在這個過緊的擁抱中煙消雲散。

他的確好哄,也真的羨慕那個被郁松年愛過的人。

怎麽會有人不喜歡郁松年呢,如果是他,絕對不會選擇其他人。

從寺廟出來,郁松年帶他去了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地方,竟是剛才那兩個外國女生要去的酒吧街。

一整條街都是喝啤酒閑聊的外國友人,沈恕自認為酒量還行,郁松年卻比他誇張很多,近乎海量。據說是在國外的時候,和當地的同學喝出來的。

想到郁松年去的那個國家,喝酒大概是按桶來計的吧。

邊聊邊喝,郁松年說了許多自己在國外的趣事,沈恕一邊聽,一邊喝,連什麽時候醉了都不知道。

他酒品很好,喝醉以後很安靜。郁松年能發現,是他說話的時候,沈恕都不回話了,只知道望著他,兀自傻笑。

剛開始把沈恕帶過來沒想過要把人灌醉,只是和E國同學喝酒喝習慣了,忘記沈恕只是個普通人,酒量哪能跟他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