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郁松年這一行為,非但沒能教室裏的學生們冷靜下來,反而掀起一場反應更劇烈的狂潮。

見狀,郁松年趕緊把沈恕帶出教室,直到遠離了那處,才回過身來,對沈恕說:“抱歉,他們太能鬧騰了。”

沈恕低著頭,在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傷口給我看看。”

郁松年舉起那根受傷的食指,讓沈恕看上面的防水創可貼。他做了簡單的處理,仍不認為需要去醫院。

沈恕拉過郁松年的手,仔細觀察。他發現郁松年的手型雖然好看,但掌面粗糙,帶有老繭。

應該是學雕塑的緣故,泥水時常幹在手上,帶走水分,平日裏可能也幹了不少粗活。

找到郁松年之前,他經過雕塑系的金屬工作室,裏面就像車間,學生們除了切割金屬,還要用鐵錘將金屬片砸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不知是不是害羞了,郁松年企圖將手抽回來:“不好看,別看了。”

沈恕五指收攏,結結實實地抓住郁松年,撩起眼皮道:“躲什麽。”

視線交接,郁松年很明顯地愣了下,他以為是自己剛才語氣過於嚴厲,便安慰道:“沒有不好看。”

“而且我有東西要給你。”沈恕說著,保持著抓住郁松年一只手的姿勢,從口袋裏取出黑絲絨盒,單手打開。

意識到一只手並不能安全地將戒指從盒中取出,沈恕這才不情願地松開郁松年。

好在他松手後,郁松年的手仍懸在空中,沈恕取出戒指,往對方的尾指上戴去。

發覺沈恕要給他戴哪根手指以後,一直表現得很配合的郁松年,曲起手指。

沈恕戴到一半被阻止,疑惑擡頭。

郁松年比他更疑惑:“為什麽是尾指?”

沈恕好脾氣道:“因為戒指很小,不確定你合不合適。”

郁松年看了眼那戒指,確實很小,款式復古:“不像男戒。”

“的確不是。”沈恕說完後,察覺自己該和郁松年解釋這戒指的來歷:“是我母親的戒指,她留給未來兒媳的,所以給你。”

沈恕很平靜地說,自認為邏輯無懈可擊。

何況本該如此,這是留給他妻子的戒指,雖然與他結婚的是丈夫,不過母親的心意,他還是要如實傳達。

令人驚喜的是,戒指成功地推到指根,剛剛好。

沈恕露出淺淡的笑意:“幸好合適。”

郁松年擡起手,看著那寬度幾乎覆蓋住手指的綠寶石:“這麽貴重的東西,給我沒關系嗎?”他猶豫了一陣,還是道:“畢竟我們的婚姻……”

郁松年沒有把話說完,但沈恕已經聽明白他的意思。

從剛才開始,沈恕就被種似夢一般的愉悅感所包圍。郁松年的話叫他清醒過來,回到現實。

“沒關系,如果你不想要……”來之前,沈恕並未想過這枚戒指會被郁松年拒絕,現在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只是未等他把話說完,郁松年就用另一只手,輕輕壓在戒指上:“我想要。”

沈恕不清楚郁松年為什麽改變了主意,但多少松了口氣。

郁松年說:“這本來就是要送給未來兒媳的,我們既然是合法婚姻,這個戒指是該由我來戴。”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但細品又有種微妙感。

好似郁松年擔心他將這個戒指給別人,所以才接受下來,為了捍衛自己作為合法丈夫本該有的權益。

沈恕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說起來我媽也給我留了點東西,下次帶給你。”郁松年說。

沈恕心知郁松年收下戒指後,肯定要還禮,便沒有推拒。

“剛想說要帶你在學校裏逛逛,但想起這裏是你的母校。”郁松年擡手攬了一下沉恕的腰,拍了拍他背心,示意他往前走:“不過教師辦公室裏的咖啡還不錯,你喝過嗎?”

從青水山莊回來,郁松年對他的態度放松不少,肢體語言好似也比從前要大膽。

“沒喝過。”沈恕老實道,他是好學生,喝咖啡就代表老師要跟你談談,不亞於父母問你要成績單。

沈恕從未被約談,自然喝不上這咖啡。

今日托郁松年的福喝上了,感覺還挺新鮮。

教師辦公室裏沒人,藝術系的導師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何況現在還是上課時間。

沈恕問道:“還是上課,你直接出來沒關系嗎?”

“沒事,有問題他們知道來這裏找我。”郁松年翻出咖啡杯,問沈恕:“一次性的杯沒有了,這是我用過的,你介意嗎?”

沈恕看著那貓咪杯,頓了頓才道:“不介意。”

咖啡是手磨咖啡,要將咖啡豆先磨碎,流程比沖泡咖啡要麻煩很多。

郁松年忙活著給他煮咖啡時,沈恕隨口道:“今天不是周末嗎,你們怎麽還在上課。”

“十一假期剛過,今天要補課。”郁松年隨口道:“咖啡加糖嗎,你好像吃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