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亂步大人想問一個問題。”

江戶川亂步停住腳步,看著眼前的青年。他抿了抿唇,糾結了一下才開口:

“……那個遊戲是只有‘死人’才能參與的嗎?”

他已經盡量委婉,沒有沖上去直接問禪院尚也現在是活著還是早已經死了的。畢竟有津島溫樹的例子在前,似乎禪院尚也早已死去這件事,對江戶川亂步來說也不是那麽難接受了。

那如果是這樣,這場遊戲是不是只是神的一時興起?

一時來了興致,將已經死去卻又有著牽掛的人拉回世間,然後看他們為了彼此重要的人活下去而戰鬥……江戶川亂步覺得自己發現了這場“遊戲”的真相。江戶川亂步喜歡探尋真相,可當他真的得出結論的時候,卻全然沒有往常的興奮和得意。

江戶川亂步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說實話,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當江戶川亂步推測出,和津島溫樹一起參加“遊戲”的玩家都是些本不應該死去之人,每個人都在為自己重要的人而戰鬥這件事,江戶川亂步就再也沒有辦法將這場遊戲看成一次有意思的案件了。

“這麽說來,你們的敵人也是……?”

津島溫樹和禪院尚也是玩家,那麽玩家的敵人自然也是玩家。既然是玩家,就應該也和他們一樣,擁有這場遊戲的入場券——徘徊於世間的、不舍得離去之人。

那所以這場遊戲的意義是什麽?背後的“神”真的是神嗎?還是什麽以他人的痛苦為樂的異能力者?

五十嵐楓:“……”

啊這,我抹黑我自己?

好像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已經憑空捏造出了一個遊戲,自然要有一個所謂的幕後黑手來背鍋。只是這麽一想,五十嵐楓未免也太過於忙碌了,畢竟所有的角色都是由他一個人來扮演的。

話說他明明現在是暑假,正好是享受假期的時間……嘛不過算了,反正不睡覺對五十嵐楓來說沒多大影響。而五十嵐楓暫時還對這個遊戲挺感興趣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說的沒錯。”

禪院尚也這話一出,不僅僅是江戶川亂步愣了下,就連一直沒出聲的伏黑甚爾也沒能忍住,開始詢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禪院尚也懶懶地掀了下眼皮:“吵死了,甚爾。”

伏黑甚爾:“……”

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但不管怎麽樣,單從表面上來看,禪院尚也這個家夥完全不像是對他有多深感情吧?怎麽會有弟弟對哥哥兇成這個樣子?

看看隔壁家的太宰兄弟,又看看自己家的這個弟弟。伏黑甚爾一時啞然。

可要說不滿……那倒也沒有。

因為禪院尚也是無人可替代的。

“津島溫樹那個家夥確實是已經死了沒錯,這點你肯定得出結論了,哎那個家夥失憶就是麻煩,有好多情報必須得透露出去,”禪院尚也咬了口冰激淩球,當然還是江戶川亂步請的客,含糊不清地抱怨,“我目前……勉強應該算是活著?”

勉強活著這句話,有很多種不同的解釋。

江戶川亂步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猜測,比如禪院尚也重病纏身、又比如他全靠著復活伏黑甚爾的信念才活下去,但這些可能都被江戶川亂步給排除了,最終剩下的那個結果……著實令人難以開口。

江戶川亂步看向禪院尚也。他們已經離開了小巷,繼續逛著商業街。禪院尚也邊舉著甜筒,邊對上來想要聯系方式的女孩子們搖搖頭解釋自己沒有手機。因為穿著奇怪的衣服,禪院尚也還被誤認為是什麽coser,被許多人追著要合影。禪院尚也來者不拒,甚至每張合影的pose都不一樣。

但禪院尚也答應的原因並不是什麽好脾氣,而是他相當享受這樣的生活……被眾人簇擁的、耀眼的生活。

禪院尚也送走了正值青春的女孩子們,看了眼江戶川亂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隨口說出了江戶川亂步心中想的那個答案:“因為我現在不算活著,也不算死了。”

五十嵐楓看著“禪院尚也”馬甲上面板的debuff,嘆了口氣。

這幾個馬甲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永久debuff,津島溫樹馬甲的debuff是“病弱”,身體會定期發病,並且無法被藥物所治愈。而禪院尚也馬甲的debuff則是——“倒計時”。

該debuff存在期間,馬甲無法受到任何外力作用影響復活,倒計時一結束,該馬甲永久損毀。

“津島他已經死了,但是死了能復活,如果真的被他得到遊戲的勝利,他可以實現這個願望,以後就能一直陪伴在那個叫什麽……太宰身邊了。不過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點,還以為自己如果輸了會牽連弟弟,沒想過贏了會怎麽樣,下次見面得告訴他這件事,他才會打起精神來戰鬥。不然同盟態度消極,我可是很苦惱的誒,”禪院尚也又咬了口冰激淩,“但是如果我贏了,對‘神’許願想要我自己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