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v第三更(第3/3頁)

鐵蛋趕緊端來泡好的餅幹加奶粉,用勺子盛著,吹著,一勺一勺喂她。可對半歲的孩子來說,吃飽只能滿足生存需要,她最想要的還是媽媽香香的胸脯,哼唧幾聲沒得到媽媽的回應,“哇”一聲就哭開了。

從來不怎麽哭的孩子一旦哭起來,那都是排山倒海式的,哇嗚哇嗚掙得小臉通紅,淚水混著汗水,一會兒腦袋都給濕透了。

這可把包淑英和鐵蛋急壞了,一個抱著她走來走去又吹又哄,一個去村口守著,遠遠看見個人就喊小姨,是不是小姨。

當然,雪地路滑,騎著自行車的安然不可能這麽快回來。掛的東西多,她路上還摔了好幾跤,整個屁股墩都給雪水泡著,心情十分不美麗。

結果更不美麗的是,哭啞了嗓子哭睡著的小貓蛋,滿腦袋的汗,聞見媽媽的氣味立馬睜開眼睛,可憐兮兮的哼兩聲,本來已經決心斷奶的安然,只能再次讓她得逞,疼就疼吧,吃就吃吧,反正也沒多少了,吃到吃不出來也就自然離乳了。

事實證明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晚上孩子就發起燒來,燙成了小火球,燒酒和涼水換著來,也沒能把溫度降下去,眼看著孩子連哭的力氣都小了,老太太自責的哭起來:“都怪我,我要是不抱她出去就好了。”

安然一面給孩子降溫,一面還得安慰她:“沒事媽,孩子發燒很常見,村裏這麽多孩子要怕發燒那誰也別出門了。”

“不是,人說孩子周歲之前不能見生人,我給……給……”

這都是村裏老人的說法,安然嗤之以鼻:“孩子沒那麽脆弱,呼吸新鮮空氣比窩在家裏吸煤煙強。”

“那把這喝了吧,驅了邪就好了。”

安然看著她手裏一碗灰褐色的黏稠液體,“這是啥?”

“灶火灰。”

安然:“……”她現在特能理解以前員工們吐槽婆婆的心情。

好在用宋大工程師的錢抓的中藥終於派上用場,煎上一副,也不敢多喂,畢竟嬰幼兒肝腎代謝能力弱,只哄著喂下幾勺藥湯,再把藥渣用紗布包著,敷她小肚肚上……沒一會兒,臉就沒那麽紅了。

家裏也沒溫度計,安然只能用自己額頭去感受,憑經驗,以前宋虹曉發燒那是家常便飯,別的不說,對退燒她是有一手的。這一夜,她幾乎沒怎麽睡,一會兒看眼孩子,一會兒給她敷藥,一會兒抱著睡不安穩的小貓蛋走來走去。

她對這樣徹夜不眠的拉扯其實習以為常,可包淑英卻躲被窩裏哭了一夜。她覺著自己沒用,一點兒閨女的忙也幫不上,此刻的她無比希望,她那玉樹臨風的女婿能趕緊回來,這一次就是綁她也要把然然綁進城裏過好日子。

不過,包淑英雖然愛嘮叨,但殺豬宰雞的活兒還非她不可,拎著七斤多重的老鴨子,一砍刀下去,把鴨血放鹽水碗裏,沒一會兒,一只精光光的鴨子就弄好了。安然把鴨胗鴨心這些洗幹凈,用自個兒泡的辣椒和仔姜片,大鐵鍋燒得熱熱的,來個爆炒鴨雜。鴨肚子裏填滿蘿蔔,放蜂窩煤爐子上敖個老鴨湯,再用臘肉丁和土豆塊,加一勺豬油,燜一鍋香噴噴的土豆飯,這頓年夜飯就全活了。

因為人少,天又冷,嫌洗菜麻煩,只要能吃飽吃爽就行,不在意搞多少個花樣。

吃飽喝足,鐵蛋忙著把雪白的新線衣換上,在屋裏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包淑英圍上羊毛圍巾,也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貓蛋裏頭是粉嘟嘟的新線衣,外頭是繡了小白兔的大紅棉襖,整個屋裏喜氣洋洋。

“媽,這一年辛苦了。”安然塞過去一個紅紙包。

要平時,包淑英鐵定拒絕,可今兒給的是壓歲錢,有生之年收到的第一份壓歲錢,她珍而重之貼肉揣上。

當然,紅包鐵蛋也有份,“以後乖乖聽話,改改你那誰也不理的臭脾氣,好不好?”

鐵蛋喜滋滋拆開紅包,“我就只愛搭理小貓蛋。”

行吧,大年三十兒的,安然也不忍心說教他,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育。從這一年開始吧,她祖孫三代的命運都得重寫了。

“小貓蛋呀小貓蛋,你可快點長大叭。”鐵蛋不知道啥時候把他的紅包拆了,裝上自個兒私房錢,塞小貓蛋懷裏,按了又按,生怕揣掉,像個語重心長的老父親。

安然忽然清醒過來,她現在非常生氣,十分生氣,因為那工作機器他居然都沒問問孩子叫啥名兒,小貓蛋那麽無敵爆炸可愛好聽的名字他就不好奇嗎?混蛋!